一句话便石破天惊:“帮我对付韦家,我将你引荐给三皇子。”
饶是索恩·古斯纳德沉浮商场多年,他现在也不由僵了微笑,像一只忽然发傻的金毛狐狸。
叶云满一口气喝干凉茶,左右环视一圈才发现周遭没有一个仆役,于是抬手给自己续上地儿盏茶,郑重其事地凝望呆愣的金毛,又重复了一遍方才的话。
老半天索恩才回过神,掩饰般呡茶:“叶八,你是不是有什么误解?”
叶云满毫不客气道:“你先前大张旗鼓送那么多礼物,不就是为了将我做诱饵推到人前?现在我也有求于你了,互相帮忙吧,古大官人。”
索恩静静地将茶全喷了出来。
叶云满无视掉金毛千年难得一见的窘态,自顾自道:“三皇子已经成功上钩了,但你想成他府上的幕僚还差点眼缘。我能帮你,反正夺嫡之争迟早要起,对上韦家也不过是早晚的事情——”
索恩沉默凝视满面愤然得到小女孩,眸光闪动似在沉思。
叶云满不带喘气地说完,眼中愤怒与仇恨如阴云般翻滚不休,身量虽小,气势却格外摄人。
良久,索恩才轻轻问道:“二皇子对你大哥出手了?”
叶云满又泄愤似地一口气干完凉茶,呸了声:“个死变态玩内侍不够,还想对新科状元出手!幸而大哥谨慎没有着道,但韦家一窝子就是恶心的下三滥货!”
索恩放下茶盏,肃然点头:“我帮你。但大宁朝政我并不十分详知,包括当今圣上的后宫——你有什么打算?”
叶云满得了他的应允便是一喜,闻言神色又转为阴狠,咬牙切齿似要嚼穿龈血:“韦家的荣华富贵全系于韦贵妃一身,如今韦贵妃年老色衰,手下几个美人应该也不是齐心的——瘗玉埋香,只需要一些轻轻的挑拨。”
“你是要我先往皇帝后宫里安插人?”索恩反问。
叶云满听到他清泠泠的声音便是一个激灵,脑子清醒了点,满面阴狠瞬间崩为苦笑:“难度太高了是吗?”
“是的。”索恩抬手摸摸她额发,“你不过是一个伯府嫡女,叶鸿修也只为六品修撰。我看上去能量大,充其量也只是有点小钱罢了。韦氏一族虽无高官在朝,但贵妃皇子公主俱在——贸然行动,无异于蚍蜉撼树。”
叶云满沉吟:“那选太子?”
索恩摇头:“太子对西洋物件好似无甚兴趣。”
“对,那于你便没有价值和动力了。”叶云满垂眸,“太子说好听点是稳重守成,说难听了就是平庸、和光同尘。这样的领导护不住下属,说不定还会推下属出去挡刀。”
她烦躁地抓抓头发,将行云精心梳的发髻都抓散了:“但三皇子现在还太小,他母家政治资本足够,奈何容妃是个没眼色的。”
索恩道:“现下只能静等。不仅三皇子太小,你和叶鸿修也太小。”
“可等的时间越长,我哥越危险!”
“你可曾考虑过让你大哥外调?”
叶云满抓耳挠腮的动作停下,问:“你有什么好建议?”
索恩轻笑:“西南土司反叛,川滇两省多城官员被杀,是个极缺萝卜的地方——恰好我有意开发西南茶马古道货物种类,若能同行,可互为照看。”
叶云满端详他,似要看出他心中真正所想。半晌,她一撇嘴,嘟哝:“狐狸……我问问我哥的想法。”
索恩满意点头:“我静待佳音。”
“今年的茶叶你打算咋办?”韦家一事初步定下计划,叶云满稍稍放下心,又询问起另一件关心之事,“换稻为茶失败,今年华南的茶叶产粮不增反减。而且你如今入住烟波殿,皇帝是因这是在对你怀柔吗?”
“不是因着茶叶的事。”索恩低头理着衣袖,漫不经心道,“茶叶我照例只收五万斤,如果货物不足就在闽海吃同行。皇帝此次特赐我居住烟波殿,一是因为西南茶马司之事,二是询问之前送你的礼物。”
一想起他之前送的一大堆“礼物”,叶云满就牙痛:“嘶……你送的都是些啥!没一件是我能自个留的,全献给皇帝了!你这招借花献佛可真特么地狠。”
“回头我送你点小玩意,作为这几日给你造成麻烦的补偿。还有些特制烟草,帮我转送给寿阳伯吧——近几日,第一批走马市道的货物要到了。”
叶云满点头:“我会帮你留意。只不过方才你说在闽海吃同行——你……不会和……”
索恩懒洋洋抬眸,睨她:“我的船队航行四海,没有点武装怎么行?”
叶云满觉得牙更疼了:“既然你有武装船,为何还要大费周章走陆路做假账目?”
“假倭寇还是怕碰见真倭寇的。”
“……”
叶云满翻个白眼。气氛缓和之后人也放松许多,懒懒散散摸起糕点品尝,越发没个形状。
“大买办商,你可还有什么生财之道愿意共享吗?”她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