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罢,馆翊夫人一扭水桶腰,志得意满地转身走出首辅陈家。
像是刚刚看完一场史上最心潮澎湃的戏曲,馆翊夫人笑得很夸张,“咯咯咯”地止都止不住。
嘲讽的笑声洒落一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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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两日,首辅陈夫人被寒酸聘礼气得一病不起的消息,就传进了靖阳侯府。
二太太乔氏有些发慌,听说儿子下值回府了,急匆匆跑去儿子房里,和儿子商议道:“景玄,要不,还是将那些昂贵聘礼……补上吧?”
一样值钱的都没有,全是滥竽充数的,确实说不过去 。
不想,傅景玄从多宝阁里取下陈家给的那罐雪肤膏,一边往脖子的伤疤上抹,一边不屑地道:
“补什么补?”
“陈夫人气晕过去,是馆翊夫人干的,与咱们何干?”
“娘,有那闲钱补聘礼,还不如多买几斤牛肉,给儿子再烤一次牛肉串呢!”
提起美味至极的牛肉串,傅景玄忍不住用舌尖舔了舔嘴角,眼底全是怀念。
一见儿子怀念那眼神,二太太乔氏一下子心疼起来,还是儿子说得对啊,有那闲钱补给陈家,还不如多给儿子买两回牛肉吃呢。
从此,再不提补聘礼之事。
反正陈黛羽的身子早给了她儿子,煮熟的鸭子飞不了!
届时挑个吉日,娶进门就完了!
还补什么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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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辅陈家和二房之间的掰扯,被馆翊夫人的大嘴巴一通囔,囔得满京城都知道了,傅玉筝自然也是知情的。
今日黄昏,傅玉筝正在浴桶里泡澡时,突然从弄月嘴里得知“二房打死也不肯补聘礼”,她“噗嗤”一声就笑了出来:
“要我说啊,这陈黛羽和傅景玄,真真是……绝配!”
“一个愚蠢又胆肥,一个小心眼又抠门!”
“啧啧,成亲后,还不得整日鸡飞狗跳,能把二房的屋顶都给掀了?”
弄月拿着巾子给小姐搓澡,笑道:“小姐说得是,过不了几个月,二房一家子可有得闹腾呢。”
主仆俩说说笑笑间,很快泡完了澡。
弄月伺候小姐穿上肚兜后,又拿来一件轻纱罩衣披上,在闷热的初夏很是凉爽。
傅玉筝站在镜子前,细细打量自己,只见浅绿色的轻纱罩衣是半透明的,里头葱绿色的肚兜一览无余。
这装扮……
异常熟悉,让她脑海里霎时闪过高镍的身影,那夜他被月华长公主下药,特意跑来压住她亲热了半宿。
那是他俩头一次同床共枕,她不肯给他触碰胸部,他就隔着葱绿色肚兜用牙去咬,好好的肚兜就被咬坏了……
回忆往事,傅玉筝忍不住羞臊,看着镜子里自己的面颊一点点泛红,她再不敢照镜子,抬脚走出浴室,回到卧房。
结果一跨入里间,看着同床共枕过的床榻,她越发想念高镍了。
“也不知镍哥哥在西南做什么,过了半个月了还不回京。”
她哥哥傅凌皓也一块滞留在西南,没回。
正思念时,收到了来自太子妃的请帖,说是东宫的红莲开得正盛,邀她和姐姐傅玉舒进宫赏荷花。
哦,漏了一人,受邀的还有二房的四姑娘傅玉萱。
这场赏荷宴,是上辈子没有的事。
送请帖来的小太监,眉开眼笑道:“太子妃娘娘这次请的贵女众多……威远将军家的崔娇娇也去……”
听说崔娇娇(被柳晴儿偷盗红宝石,又被高晏娘亲逼婚,最后帅气地一脚将高晏和傅玉瑶双双踹下石拱桥,踹进湖里的那个英姿飒爽的姑娘)也去,傅玉筝眼神一亮。
她可是有阵子没见好友崔娇娇了,怪想的。
两日后的上午,傅玉筝姐妹俩带上四姑娘傅玉萱,三人共同乘坐一辆马车进宫赴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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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宫,寝殿。
今儿清晨醒来,太子妃陈黛琼眉眼间便满是得意,昨儿她可算逮着一个错处将苏良娣给禁足了,这一禁足就是小半个月呢!
而太子殿下非但没责怪她,昨夜还宿在她房里。
在她的卖力伺候下,太子昨夜要了她……两回,指不定这次能怀上子嗣呢。
抚摸着小腹,太子妃陈黛琼眼角眉梢都是喜意。
这时,她妹妹陈黛羽来了,噘着嘴来的。
话说,首辅陈大人膝下女儿众多,但其余三个都是庶女。唯有陈黛羽是一母同胞的亲妹妹,所以,太子妃陈黛琼很是宝贝她。
见她噘着嘴,太子妃陈黛琼便拉住她小手,笑问道:“又怎么了?哪个小人又惹本宫的宝贝妹妹不开心了?”
陈黛羽重重一哼:“还能有谁?不就是傅玉筝那一家子!六抬不值钱的烂东西,也敢来咱们家下聘,把娘亲气得至今还卧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