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自己到底要算什么账。
“那你倒是说说看,我要找你算什么账?说对了就一笔勾销”崔御可没就这么轻易放过她,佯装没瞧见她一副拜托了的样子。
对她早就该下一剂猛药了,之前温水煮鱼,那是还没有野猫敢从自己这池子里捞鱼,现在何止野猫,什么阿猫阿狗都想抢食。
高歌心里一咯噔,完全没想到崔御会穷追不舍,以前从来不这样。心里细细斟酌自己之前到底哪里惹毛他了,一番苦思冥想,眉宇间明朗的神采都黯淡了几分,才弱弱地开口道:“我当初不该骗你说我是高歌。”
崔御猛得一闭眼,胸口起伏,他就知道,就知道这小娘子根本不知道自己在乎的是什么!谎报姓名,崔御在初见她开口的时候就知道,出门在外用个假名省去不知道多少麻烦,他也是能理解的。
高歌一看崔御根本不想与自己讲话的样子,就知道自己没说对。
“不该偷喝你在交州埋在紫云桂花树下的酒。”她还偷喝酒,内卫都是吃干饭的吗?也不拦着点儿。
“不该偷偷画你的像拿出去卖钱。”崔御这算是知道了自己的画像是怎么到兵部刘尚书家小姐的手上的。
他正好奇着呢,自己与刘家小娘子素未谋面,据他所知,这刘家小娘子整日大门不出,二门不迈,自家长辈是绝对不会干出这种事的,那刘家小姐是怎么知道自己长什么样子,又在家里闹着要嫁给他,不然就出家剃发做姑子去。
这事闹得满城风雨,连薛三都敢打趣笑话他。
原来还不止一件!
“不......不该在逛倚栏阁的时候钱花完了挂......挂你的账。”高歌偷看崔御阴晴不定的脸色,嘴巴蠕动,声音低得跟蚊子声似的。
崔御眼睛霍然睁眼,眼睛里的怒气就要决堤了,茶杯朝桌案上重重一磕,滚烫的茶水震得老高,又急速下坠,正好泼了他一手。
好你个高歌,敢背着我偷人!
高歌以为崔御是怪自己多花了他的钱,连声保证翻倍偿还。
这不说倒好,一说就是火上浇油。
崔御气得坐不住,心火攻心,一下站起身,来回踱步,脚都快要把地踏穿了。干脆嘴也不张了,怕他一张嘴就想吞了那个不知所谓的小娘子,手一指摆好的席面,无声的表示:立刻马上去吃饭!
高歌连忙起身小跑着坐在桌前,执著开吃,就看着崔御就像被火撩着了尾巴的狼一样来回乱窜,鼻子都气得冒烟。突然觉得,崔御还是和自己有些相似之处的,比如说都爱钱。
钱是个好东西啊,人长得再怎么漂亮都会有人厌恶,可是钱不是啊!就算钱长得再丑都有许多人喜欢。
至于那些自诩清高的老觉得钱满身铜臭的人也不过是死鸭子嘴硬罢了。
一大桌子饭菜,自己吃不完,高歌招呼他也来吃,生气归生气,不要跟美食过不去嘛。
谁知他一点也不领情,眼睛直勾勾的盯着她,搞得她心里发毛,就像,就像丈夫在外面喝花酒妻子来堵门时的深闺怨妇。
但她不是丈夫,崔御更不可能是怨妇,所以这一切都是错觉,高歌心里定下结论。
那这是咋了嘛?都说自己会翻倍还他了,高歌满脑子问号,顶着黑压压的怨气化作的利剑般的眼神,压力山大的吃着饭。高歌暗中瘪瘪嘴,好好一桌子菜,天外天的限额名菜都吃得没啥滋味,浪费啊!
崔御怎么可能看不出来高歌那一脸懵懂的样子,心里就纳闷了,高夫人知情识趣,与高公伉俪多年,怎么就养出来高歌这个木头呆子?!
其实,这事高父和高母真的有责任。
高歌出生前十年自从识字开始,便被押着广泛阅读各类书籍,本该是孩童嬉闹,培养青梅竹马两小无猜总角之宴的感情时候,净和哥哥姐姐弟弟妹妹一起读书去了。
至于街上那些逗猫遛狗被家里人打的鬼哭狼嚎的小子丫头们根本不可能是姓高的!
等到十岁之后,高家子弟都陆陆续续出门,在外重视品德阅历交往的培养,在感情上缺少家中女性长辈的引导,导致子弟对男女之事不大感冒,所以大多成家都比较晚。
但是高父倒是例外,无人教导男女之事,奈何天赋异禀,任督二脉天生就是通的,兄长们还在拼事业的时候,他早早就找好了媳妇圈好了地盘。等到大他两三岁的兄长好不容易找到媳妇的时候,他都抱两个小子了。
很显然,高歌是个典型的高家小孩,要她开窍,还是路漫漫其修远兮啊。
但是高歌在感情上再木头再呆子,外出历练多年,该有的情商还是有的。
其实就是个傻子也能看出来崔御现在全身不爽,招惹不得。
要是说之前的崔御是沉静的一面湖水,偶尔一颗石子投进去也只是很快沉底显得湖面更是平静,那现在的崔御就是行走的活火山,浓密厚重的黑烟笼罩在火山口处,亮红的岩浆还在火山口处咕嘟咕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