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以年老患病不治身亡之由掩盖了杀死南无悖的本因,若陛下追寻,仍旧可以知道一切。届时南氏与陛下之间,便只差着这最后一层薄膜,轻易便可势同水火。
今日,诸位都在,我便说明,南氏难以保全,有想另谋出路的趁早,若有愿意留下的,平意感谢之至。诸位,自行衡量。”
说罢,南平意示意栗锦一同出了堂室。
“多谢了,你来的及时,才让南无悖退无可退。”
“师娘说的哪里话,”栗锦展眉一笑,“学生恰好回芥川书院罢了。师娘有需,学生一定……”
“住口,别再唤我师娘,”南平意感受到热意,转过身道,“你一个少谷主,如何能终日无所正形?当初在书院里便罢了,现在万不可轻心大意。”
“是,谨遵师娘,不,族长教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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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父,我曾经因为南氏一族的安危处处隐忍,唯恐它覆灭于我手中。可我亦知当今陛下是断断容不下任何大族,即使南氏先祖有建国之功,南氏终究会逃不脱……我愿为良臣,可陛下百般忌惮,凡有南氏族人之地,为官的多被罢免,从商的被挤兑……就连当初助陛下一臂之力的郁尚书最后都辞官了,朝中的大臣换了一批又一批。先祖遗训,南氏誓死忠于陛下。我想,这恐怕是错了……”
“为今之计,只有……”
“阿意,乖孩子,自你令人杀了南无悖开始,南氏与陛下间便是势同水火了。反叛,只是时间问题。”
“师父,此法可护住南氏,但我不愿南氏背负上千骂名。”
“但你曾以退居芥川换南氏无虞,陛下可曾放过其他族人?”
“呵,这良臣恐怕是当不了了……”
阿晏,我与你注定会走上不同的路,以后,还是莫再相见了……
芥川书院。
“咦?”赵琳捏起桌上放的一束青菊,“谁放在这的?放错了吧。”
“贺流年。”一旁的薛云落抬头瞥了眼菊花,道。
赵琳眼波流转,假装不经意看了一眼贺流年,仓皇与之视线相对,忙低下了头。再抬头时,贺流年正和林涧、尤冀水谈说的火热。
“你说的可真?”林涧咽了咽口水,颇有些心潮澎湃,“那女子的感觉真有如此的奇妙?”
“那可不是,”贺流年骄傲道,顷刻又压低了声音,“在皇城中,多数向我这般年纪的人早已体验过鱼水之欢了。还别说,那位秋霜的滋味不是一般的好。”
“真看不出,你竟有这样的际遇,”尤冀水酸酸道,“那怎么你要割舍下那些美人,来这求学?”
“还不是因为……”因为父亲想让他与当今太傅有所联系呗,但贺流年知晓这不能说,“还不是因为这儿养人。”
“哦~”尤冀水若有地点了点头,“原来如此。”
“那以后我还要多向你讨讨经,贺兄真的是经验丰富呀……”林涧“豪壮地”拍了拍贺流年的肩膀,意味深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