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时常会想,满穗究竟是为什么会问出那个问题。
“你喜欢‘满穗’还是‘穗’。”
我回答的是满穗,可她却不知道在笑什么。
她究竟在笑什么,我也不明白。
我只感觉她好像对我热情了一点。
“良爷,良爷。”
也不知道为什么,这小崽子还总是称我为“良爷”,大概是调侃罢。
亦或者是称呼惯了?
“怎么?”
“良爷,你说豚妖死了,天下就能安康了吗?”
满穗喝了一口茶问道。
“我不知道。”
“依我看来,大概不会。”
“现在天下流民居多,想要安顿好,不是易事。”
我实话实说。
满穗失望地点了点头。
“我想也是。”
“不过你到了扬州你想干什么呢。”
“只是看一下翠儿,红儿?”
“对啊。”
我笑了笑,不以为然。
“我的愿望就这么简单。”
“良爷,你有没有喜欢的死法,我可以成全你的。”
满穗轻笑一声,脸上的梨涡显现,看得我一愣一愣的。
“怎么死不都是死吗?要不用你最喜欢的杀人方式成全我,这样我也好安心。”
我看着满穗,虽然不知道该怎么面对她,可如今我们都在一条船上,就算不想面对也得面对了。
“那便是,让我想想。”
“凌迟,车裂,你喜欢哪种。”
满穗喝了一口茶问道,不过我感觉她似乎有什么瞒着我。
【车裂】
【凌迟】
【都不喜欢】
“都不喜欢。”我回答道。
“呵呵,那你还叫我用我喜欢的方式呢。”
“良爷可真有意思。”
“那让我好生想想,再做打算。”
满穗手抚着脸看向船舱外,似乎在沉思。
我顺着她的目光看去,才发现那竟是当年我与她分别的那片湖。
窗外雨水淅淅沥沥的,时不时还吹来寒风。
“小崽子也不知道避一避,怪冷的。”
“良爷,不冷,你冷的话我可以给你添件衣。”
满穗缓缓开口。
“算了,你都不冷,我也不冷。”
“良爷,从军九年有没有自己的感悟啊,能否与我讲讲。”
“这个嘛,倒也不是没有。”
“从军九年,我发现我好像是良而不是狼。”
“我为天下苍生而战,也为信守承诺而战。”
“要说变化最大的话,我感觉很孤独。”
我缓缓说着,也低着头。
“呵呵,良爷也会孤单啊。”
满穗看了看我,喝了口茶。
“满穗,你能不能说说,你一个小女娃子怎么能过这么好。”
我问出了心中的疑惑。
“呵?这个问题的话,良爷应该也知道。”
“你知道你们在商洛山那会,敌人主力军为何撤走吗?”
“难道是因为你?你做什么了。”
“嘿嘿,这良爷就有所不知了吧。”
“自从我与你分别后,我就四处与人牙子打好关系,组建正义劫匪团,统领盗匪专截杀豚妖的盐队。”
“虽然呢,干的是黑勾当,但是呢我们截杀的是豚妖的盐队,嘿嘿。”
我吃了一惊,这小崽子干这么大。
满穗微微一笑,但却又不是很明显,似乎就是不想被我察觉。
她究竟有什么心思呢?
我也不太明白。
不过我还是搭上她的话。
“所以说官军那次就是因为粮不够,盐不够才撤军的。”
满穗沉思一会说:“大概是那样的吧。”
“不然也说不通为啥突然撤军。”
“要不是我,良爷早就死哩。”
我看着满穗,感觉她似乎不是很爱笑,但是她心情一直很好。
“这样啊。”我看着满穗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她现在可算是土匪头头了。
“一个这么清秀美丽的大姑娘当上土匪头头?怪哉。”
我不禁沉思道,可我也没法考究真实性,只得当真了。
“不过满穗一路上心事重重的,有时候感觉心情又很好,这小崽子。”
“算了,想这些干嘛,反正都得死。”
“解脱了也好,这乱世我已经活够了,无牵无挂,唯一的挂就是几个小崽子了。”
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