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南周国几百年来有此殊荣的第二位尊贵帝姬,岂是能让她们这些人随意拿捏欺负的?
“哎,瞧我这真是老了,有些糊涂了,竟一时忘了先帝嘱托,差点委屈了曦儿,是啊,她的婚事自然不能这般让我们随便在这里议论的…”
“太后娘娘这是说的哪里话?旁人不能议论,可你是看着曦儿长大的,还能不为她操心吗?曦儿她定然会感激您呢?您说是不是呢,大帝姬?”
“那是自然。”
只见康宁大帝姬有些尴尬的喝着茶,冲玉夫人笑了笑,又急忙有些心虚的眼神躲闪了开来。她不禁感慨,多年未见,她本以为玉夫人每天青灯为伴,早已变得柔善可欺容易控制,不曾想,她还是和以前那般,有时真是温柔安静的让人感到有些害怕呢。
玉夫人突然示意跟着自己的婢女拿出了一个锦盒,她接过来,轻轻打开,递给了太后娘娘,说道。
“妾身听闻太后娘娘近来因为太子忧思多梦,遂寻得这串佛珠,日日供在佛前,为太后娘娘祈福,也算感激娘娘之前宽容相救琬琰郡主之恩,还望娘娘不嫌弃才好。”
太后娘娘听到玉夫人这是在拿琬琰郡主和亲一事来提醒自己了,只笑了笑,接了过来,客气说道。
“姐姐可当真是有心了。”
就在这样一个彼此心照不宣的微笑中,从此以后,玉夫人和太后之间也达成了某种井水不犯河水的平衡默契。太后自然知道,玉夫人有宠爱她的先帝和一个位高权重的女儿,如此便足以保全她的四季安稳了。
眼看天色暗了下来,玉夫人离开了听雨阁,坐在马车上,慢慢走在安静的皇宫巷道上,婢女修竹陪伴在侧,紧挨着玉夫人静坐着。
修竹是在玉夫人入宫前便跟随在她身边的,这些年也都是她一直在紫阳山照顾着玉夫人,她看着玉夫人脸上多了一丝担忧,宽慰小声说道。
“我看夫人一定是想帝姬了吧,前些时日,帝姬还遣人来,想接您过去璟州小住半年呢。”
玉夫人看了她一眼,轻叹了口气说道。
“今日局势你又不是没看见,纵然我这般隐居避世,他们不还是暗地里打起了这般算计帝姬的主意,今日看样子是打消了他们的念头,谁知道以后呢。算了,我还是不去给她添乱了,毕竟只要我不离开这京都,我想她便能更安全些。”
“夫人对我看他们这般周旋,恨不得今日直接给帝姬定下一门亲事,明日就把帝姬召回京都成婚呢。”
“我当然知道他们在盘算什么,说到底,不过是曦儿手中的那点兵权,在他们看来,开始有些刺眼了。”
“想想帝姬镇守璟州多年,也算保了这南周国一方疆土稳固,如今这京都怎就这般按耐不住,毕竟帝姬可是他的皇姐…”
“难道早些年那几位无辜惨死的皇子不是他的兄弟吗?他们要么死,要么疯,要么被寻了个理由给驱逐出京…他们哪个不是先帝骨肉,又有几个不是可怜的?若我的曦儿她只是个寻常养在深闺的帝姬,或许可以更安稳些,如今正是因为她手中的数万大军,才这般遭人忌惮…有时我真希望先帝当时对她的偏爱可以少些,这样或许她就能少遭受些风雨了…每当想起这些年她受得苦,我这当娘的心,就像被放在油锅里煎熬着…”
看到玉夫人伤心了起来,修竹轻轻握着她的手,安慰说道。
“夫人一片爱女之心,定能感动上天的。不过话说回来,若帝姬只是那寻常的帝姬,她若是一朝被送去和亲,怕是命运也由不得自己了。虽然眼下被人忌惮身陷困顿,以她如今的地位权势,还有先帝在位时为她在众臣中树立的威信影响,还有玉大将军的声望…想来当今陛下一时半会也是不敢任性胡来的…若是他真铁了心要夺了帝姬手中的兵权,以他的脾气,怕是也不会这般试探,让太后和康宁大帝姬来当夫人的说客了…”
“你说的倒也在理…”
“所以,夫人不必过分忧心,以我们家帝姬的聪慧果敢啊,或许她早就洞察到这些了呢,许是心里也早有主意了呢。老婆子我可是看着帝姬从小长大的,说实话,先帝众多子女中,除了那位已故的先太子殿下,我还没见过哪个皇子像我们帝姬这般聪明机敏又有女将军之风呢。”
听到修竹这般好言好语的宽慰自己,玉夫人看着她说道。
“我看你啊,就惯会嘴上抹蜜一般,在我面前说这些好听的话…哎,想想,先太子殿下才是最令人惋惜的一个孩子…为人端庄,人品贵重,学识修养都是一等一的好,可当真是先帝心中最合适的储君之选了。若不是他因病早殇,想来薛皇后也不会这般心痛早逝,都是当娘的人,我自然是能理解她的…”
“哎,在这宫中,在我们这些宫人看来,这位皇后娘娘也算得上是个宽厚仁德的正主了。”
“想当年皇后娘娘这一去,留下年幼的昭华帝姬,幸好先帝也很是挂念疼爱这个女儿,为她也算是用心寻了一门好亲事,若皇后娘娘泉下有知,多少也能安慰些了。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