阔呢?大概是因为天下刚定,林家突遭变故,她卧病在床自身难保,又看到了林阔如此年幼竟也遭到他人的暗害中了瘴毒,她一时过分害怕担忧,唯恐林阔会遇到更大的危险,才决定等他成年后,再把这钥匙的由来告知于他吧。何况忠肃公林简遇害前,只说让她代为保管以后要交给宁王殿下,并未告知她其中原委。
话说回来,当年如此年幼并未承袭忠肃公之位的林阔,一个不到十二岁的孩子,面对当时那种境地,他又能做什么呢。
有时这世间的阴差阳错,总是没有太多的道理可言,只能说,冥冥之中,一切自有天意吧。
时光如梭,一别十载。
待宁王殿下回过神来,他用衣袖轻轻擦了擦眼角的泪,抬头看到林阔满眼的坚定,他只觉得这个孩子与以前不同了,也真的长大了,不过二十出头的年纪,宁王仿佛看到当年先忠肃公林简的模样。
宁王慢慢走向前去,扶起了林阔,又示意其他人起来,认真说道。
“公爷请随我来吧。”
程弈冲林阔点了点头,凌旭世子在后面也微笑看了一眼林阔,在众人的目送下,林阔跟随宁王殿下往后院一个房间走去了。大家都知道,宁王殿下这是有话想要私下同林阔聊聊。
宁王推开了一处房门,带着林阔走了进去。从一个角落的柜子中,搬出了一个木箱。他轻轻打开木箱,又从里面拿出了一个小巧的木盒,慢慢打开,随即另一把同样花纹一模一样的钥匙出现在了林阔眼前!
“王爷,这是?”
宁王笑着轻轻叹了口气,扶着腰慢慢起身,林阔急忙扶他坐在了一旁的椅子上。
“你的这把钥匙是皇兄的,我的这把是皇兄十几年前亲手交给我的,我当时只当是一时儿戏,并未当真放在心上。不承想,今日竟这般造化弄人。”
随后宁王殿下向林阔解释了一番当年陛下的亲口所言,林阔此时才恍然大悟,原来先帝早预料到了众位皇子中并没有可值得他托付江山之人,便很早之前,就想过要将这南周天下托付给他的弟弟宁王。
先帝仁德宽广,圣明恩泽天下!
就在宁王林阔二人轻声沉默之时,突然里面传来了一阵急促的咳嗽声。宁王随即将手中的钥匙放在了桌上,急忙往里屋走了进去,随即传来一句关切的问候声。
“兰蕙,你醒了?”
“王爷,是不是有贵客到了?”
还安静等在外面的林阔,听到王爷称她小字闺名,便知里面咳嗽的是宁王妃了。
“没什么,我只希望你好好休息,其他都不必管,更不要为这些事情操心。”
宁王妃虚弱的摇了摇头,努力往外面看去,大概想到了是林阔来了,继续说道。
“王爷,既然是贵客来了,也该让我去见见,毕竟当年是他救我们一家性命…”
林阔听到了宁王妃的话,慢慢起身,往前走去,隔着屏风,恭敬行了行礼。
“林家二郎拜见王妃…”
听到林阔向自己行礼的声音,宁王妃似乎很高兴,疲惫脸庞瞬间闪过了一丝笑意。
“好孩子,你快进来,让我瞧瞧。”
“是,王妃。”
林阔慢慢走了进去,只看到宁王妃确已不似十年前他跟随爹娘在宫廷宴会上见过的那般模样。曾经的她面目清丽,肤如凝脂,华贵大方。而如今的她,一脸面黄肌瘦,病态恹恹,如一朵日渐凋零的花朵,像是随时会在风中枯萎消逝。
“一别数年,二郎如今也成大人了。听说你面前便已袭了爵位,诚贞他也为你感到高兴,今日我便不称你为公爷了,还是习惯像以前那般唤你二郎吧。”
“王妃还是如从前那般唤我二郎吧,听起来,也亲切些。”
伴随着一阵急促的咳嗽声,王妃急忙用锦帕擦去了嘴角的几滴鲜血,林阔今日得见才发现她身体已虚弱至此。
“王妃的病还是不见好,想来还是几年前的那场刺杀留下的病根。”
王妃轻轻点了点头,勉强笑了笑,说道。
“好孩子,我们今日相见,不承想我却要过一些病气给你…”
“王妃不必见外。我在京都认识一名颇有本事的大夫,前些时日我已传了书信给他,让他赶往黎州来为王妃好好诊病,算算时间,想来这两日便快到了。”
“可是劳你费心了。东方先生也带来了一位江湖名医,一直也是好药供着,其实我的病我都知道,是根上的,许是好不了了。”
“兰蕙,你这是忧思成疾,你且先放宽心,病也便能慢慢好了。”
王妃看着一脸着急的宁王,轻轻拍了拍他的手,冲他笑了笑,林阔轻声说道。
“王爷,我想过几日还是带王妃尽快离开此地吧,此地山野瘴林,雾气又重,确实并不适合王妃养病。东方门主在黎州城有处院落,地段虽处繁华闹市,但只要小心些,想来也不易被人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