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若是不肯主动招供,那便休怪本官用刑了!”
“谁敢碰我!”我扯下被血污遮挡了视线的幕离,准备与那些人大打一场。
却见一衙役自大堂外惊慌失措地跑进来,“大人,且慢!”
那衙役呈上一张字条,并凑近官大人的耳朵悄声嘀咕了些什么。
官大人一边点头,一边飞速地将我打量了一番,“送姑娘回去!”
赶回家中已是黄昏,珊瑚姐弟冲过来将我团团抱住,“省姐姐若是再不回来,我们怕是要去衙门里大闹一场了!”
我的神情一肃,认真警告他们:“无论将来发生什么状况,你们且要记住,且不可鲁莽行事!所谓的大义,所谓的壮举皆是建立在自身足够强大的基础之上。你们尚是孩童,保护好自己才是首位之责!”
他们一脸懵懂地点了点头,而我却是昏昏沉沉地走向里屋倒头便睡。
我这一天过得除了懵还是懵。
然而,翌日清晨所发生之事却令我更懵了!
我尚在梦中便听到小珊的呼唤:“省姐姐,出事了!”
我的睡意登时消除得干干净净。匆匆披上外衣冲向门口,却发现外面挤着乌压压的人群。
那些人皆是衣衫褴褛、满面尘土,望向我的眼神皆充满了仇恨。
我被那密集的仇恨惊出了一身冷汗。
刚要开口问清状况,站在队伍最前面的一个男子却率先发话了:“妖妇,出来受死吧!”
众人将脚跺得震天响,齐声附和道:“妖妇,出来受死吧!”
小瑚挡在我前方同那些人对峙:“我省姐姐不是妖妇!你们这些上门滋事的恶人才是妖魔鬼怪!”
我将小瑚拉回我的身后,柔声说:“姐姐昨日劝解你的话,你可是忘记了?你是孩童,不许逞一时之能!姐姐自有分寸,吃不了亏,你且放心,只管在一旁看热闹便是。”
这边安抚好小瑚,我看向那帮人,淡然问道:“我与诸位往日无怨近日无仇,何以惹得今日的局面?”
“妖妇,若非你有意散播谣言,我们又何至于背井离乡、居无定所?”
“若非你将那玉玺私藏起来,又如何会引来那些无辜之人的枉死?”
我做了什么?我好似什么也未曾做过!
我听着他们的讨伐、谴责之音,苦笑道:“诸位定是认错人了!我与南国子民并无仇恨,又有何理由去坑害你们?昨日之前我压根未曾听说过玉玺之事,又如何会将其私藏?”
“你敢不敢让我们看你的脸!”
我摸了摸面纱,略作犹豫,终是将其扯下,“你们仔细看我,是不是你们所认识的那个妖妇?”
人群中响起一片唏嘘声:“天呐,她的脸好可怕!”
昨日留在我脸上的那道疤痕依然残留着血污,加上最新隆起的肿胀,定是可怖极了。
正当我以为一切将尘埃落定之时,忽闻有人厉声喊道:“就是她!我认得她这张脸!”
我顿住,向说话之人看去,“这位大伯,我们见过吗?”
那大伯冷笑道:“何止是见过!”
他扯下胸前的衣衫,登时现出一排醒目、恐怖的伤疤。那伤疤在阳光下泛着刺目、寒冷的光,直看得人发怵。
我曾见过许多酷刑后的伤疤,如此刀刀致命又整齐划一的伤疤却是头一次见。可以想象那施刑之人是怎样的残忍与变态。
他用颤抖的手指向我,声色俱厉地指控道:“那日你在众位将士面前,一刀刀剜割我的血肉,我将你的每一根发丝、每一处毛孔都记得清清楚楚,我誓要将你扒皮抽筋,不死不休!”
他的话音未落,愤怒的人群已向我扑来。我看清了他们手中的武器,不过是路边捡来的棍棒、石块。
我由衷为他们感到悲壮,更由衷为自己感到苍凉。
他们只是一帮弱势群体,我无需吹灰之力便可将他们打得溃不成群。然,我又如何下得去手?
我只好用手臂护住头,被动地防御、逃开。
珊瑚兄妹的哭喊声响在耳畔:“不许伤害我省姐姐!”
我往他们的方向看去,只见小瑚正与几个男子厮打在一起,他哭泣着、咆哮着,鲜血顺着他的发丝淋漓而下,将他的脸涂得斑驳、狰狞。
我所有的怒气于顷刻间爆发!
风驰电掣间,一场战争已偃旗息鼓。那些人躺在地上呻吟着、呜咽着,一派凄惨之象。
这是一场实力悬殊之战,我胜之不武却也心安理得。我要保护之人谁也欺负不得,珊瑚兄妹是,苏言尘亦如是!
林阁主的身影浮现于我的脑海。她婀娜妖娆的身姿,甜腻空灵的嗓音,和流转于眼眸间的诡谲,让我心惊,让我愤怒!
我将珊瑚兄妹搂于怀中,对那些人说:“冤有头债有主,伤害你们的妖妇许是与我有着八九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