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记得所有事还认得寅斑和松萝的角色,正因如此他才会担心寅斑出面捣乱提前将符咒带在身上。
其实这辈子陈公子对松萝挺好的。面对别人的好,正确的做法应该是不问根由只管感激。但这件事的问题在于,当时松萝看见妹妹跑了陈公子转而要娶自己,只是觉得这件事是情非得已的。后来在失身后陈公子还是说要纳自己为妾,松萝也还是表示了婉拒。但是在彼此不熟的情况下,松萝从来就没问过陈公子为什么要给自己接盘。在这种情况下,如果对方觉得上辈子的事情讲不出口完全可以不讲。但当时陈公子滔滔不绝拉着松萝非要讲这个前世根由,最终说了一套避重就轻的假话,这就让人感觉特别拧巴。
见松萝眼神空洞犹疑地瞅着自己发傻,陈公子也有点呆,两人憨憨地相对半晌谁都没说话。此刻窗外飘着鹅毛大雪,由于屋里生着炭火,因此窗外的场景倒是让人感觉没那么难受,但是不得不说这个屋里的气氛越来越怪诞。沉吟了半晌,松萝哑着嗓子道:
“……什么时候了?”
陈公子安静地示意丫头倒些温水再将药端来:
“今天是十二月初二,你睡了三天。”
老实把药喝了又点头感谢,松萝仍旧一脸无辜:
“你……”
陈庭崧嘘了口气:
“这是我家的庄子,前几日我过来办事恰好遇见了你。我本不想多管闲事,但看你病重就着人挪了出来。怎么,那个汉子将你甩了吗?”
虽然疲惫又不舒服,但见对方装个没完松萝还是想调戏对方一下,于是也没反驳,只是看着被面咳嗽了两声。见松萝这样,陈庭崧轻轻一笑:
“山野之人巧取豪夺,天长日久自然腻烦了。但既是你自己选的,自然也只能接受这个失败,你说对吗?”
松萝略微做出一个不安的表情:
“这次多谢,我会尽快离开。”
见松萝这么说,陈庭崧嘘了口气:
“大夫说你营养不良又吹了风,因此得了肺痨。你就在这里休息将养,等到身子好了再行打算吧。”
感觉还不到撕破脸的时候,松萝眨了眨眼转了个话题:
“幽州可还好?”
听见幽州这两个字,陈庭崧的神色中闪过一丝虚无的警觉,但很快再次神色如常:
“幽州这几个月发了场疫病,这个月又广有流民上京。你娘如今安好,你就好好呆在这里,不要担心幽州的事。”
见对方示意自己再歇一下,松萝也的确感觉没精神再说,于是也不客气地躺下了。缩在被子里看着雪白的墙皮,松萝心想也不知道这一个月寅斑在干啥,他有没有出来找过自己。
一个月前。
一只狼精正在洞里的厨下认真地炖肉,一只老虎突然冲了进来用爪子将狼精掀翻,然后用尾巴提着锅盖将锅打开了:
“你在炖什么?是不是小姑娘,啊?”
见狼精不住解释自己炖的是羊肉,寅斑直接用尾巴卷起支在锅边的汤匙咬了一勺汤喝了一口。见这家伙不由分说进屋就喝自己炖的汤而且模样还不伦不类的,狼精也是敢怒不敢言。这时一阵气味忽然从远处传来,寅斑扔下汤勺快速冲向另一个妖精洞,刚刚冲到门口便看见前方地上插着一个捆稻草人的十字形木驴,木驴上头挂着一身草绿色的棉袍,棉袍下面还放着一双葱绿色的弓头靴子。看见松萝的衣服寅斑先是愣了一下,随后直接掀翻一个正在往外走的蛇精冲了进去。见一名熊精正在用一个巨大的黑柴锅炖肉,寅斑上前一步将对方一掌打了个狗吃屎,随后人立起来扶着灶台看向锅里的肉,探着粗脖子瞪着眼睛悲愤道:
“李松萝,李松萝!!”
看见一只老虎忽然跑到自家这样,熊精和蛇精全都目瞪口呆。转身回来将二人扑倒疯狂踢打一顿,寅斑红着眼怒道:
“这个肉你们吃了没有,吃了没有!我辛辛苦苦喂了一年,每日悉心照料才长了这几斤肉,我都没舍得吃一口!”
见老虎得了狂犬病一样闹个不停,两名妖精连连表示刚刚炖上的确一口都没有吃。将两人得口吐白沫,寅斑变回人快速冲回去抓着木柄将那口炖肉的大锅端了起来。见对方来的莫名其妙现在又要把肉端回去吃,两名妖精只感觉这是什么吃白食的新套路,但又打不过只能面面相觑。就在这时寅斑的目光集中在一块方方正正的五花肉上。见这块五花肉肥肉的部分颇厚,寅斑回想了一下松萝光着身体缩在床上含着泪颤抖的样子,沉吟了一下又将锅放了回去:
“这次就算了,下不为例,再见。”
见寅斑伏在山洞里一脸怒意,胡大哥叹道:
“既然没有就罢了吧。她当掉了衣服换了棉服,自然是铁了心不想回来。如今太行山脉和燕山山脉的鸟雀都帮你看过,既然没有一定是去了很远的地方,又或者藏在村镇里再不露面,何苦再找呢?就报个死,将领养底册消掉就是了。”
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