腰低头,避开两人投射过来的目光,装模作样伸手去摸地上掉落的筷子。
“原来如此。”巫云夙恍然般,片刻儿,接着问:“若定国公府一直未有嫡女,太子殿下难不成一直不择太子妃?”
慕容棠才刚起身,心里措着词,想该怎么问出这个问题,没想到巫云夙竟替她先问你出来。
“这就不必少主挂怀了。”容栖看向慕容棠,“既然你已经知晓,可有想问的?”
“真是可惜了,我没有妹妹或者姐姐。”慕容棠接过四喜递过来的另一幅筷子,有些惋惜地摇头叹了口气。
“看来是我们定国公府没有这个福气。”
慕容棠说完忍不住抬眼去看容栖的反应,对面的人嘴角扯出一抹弧度,眼底似是落寞,又似平静毫无波澜,什么都没有说。
她张了张嘴,想再说点什么,却也不知该说什么,只得垂眸,免得自己露出不该有的神情,惹其他两人猜疑,身旁这两人,一个个跟人精似的。
巫云夙也不说话了。此刻,三人就这样莫名其妙地陷入了尴尬的沉默。
但并没持续多久,屋外传来的声响将沉默打破。
“傅沿樾,你今日若是杀了我,我爹是不会放过你的。”说话的人一手撑地,一只手抬起指着傅沿樾,有些害怕,颤声道。
“你以为我会杀你?”傅沿樾拽起跌坐在地上男人的前襟,哼笑一声,“我可不想摊上你这种人命。”
傅沿樾松开手,极其不屑地拍了拍手。
男人的一身华服已经凌乱,一道刺眼的鞋印子印在胸前,咬牙看着傅沿樾的背影,倏地起身,不知从哪里掏出了一把短匕,不管不顾地冲上去。
结果是,傅沿樾一个抬脚,男人胸前又多了一个脚印子,飞出一小段距离,重重地摔在地上,发出一声闷响。
男人捂着胸口再次站起,傅沿樾面带不善,一步一步慢慢朝他走近,男人跌跌撞撞往后退。
退到走廊尽头,情急之下,一把推开了尽头处茗雅居的门,却整个人僵立在原地。
慕容棠耳力好,早就听出了这小子是宁安侯府的大公子侯育,启都出了名的纨绔。
屋内的几人,侯育都识得,只是均未将视线投向他这边,就好似没有看见他这个人似的。
他逡巡片刻,傅沿樾已经站到他身后。
侯育忙上前两步,躬身向容栖毕恭毕敬地行了一礼,才说:“不知是太子殿下在此,扰了殿下的兴致。”
容栖连眼都懒得抬,应了一声再无下文。
傅沿樾行过礼,越过侯育走到桌边,笑着说:“早知你们在此消遣,我便晚些收拾着小子了,扰了各位兴致,还请莫怪。”
他说着又转身看向侯育:“侯大公子,小爷今日看在太子殿下的面儿,暂且先放你一马,若再有下次,可就没这么简单了。”
侯育也没多言,得了话便连忙跑了。
傅沿樾看着那逃窜的背影,嗤笑一声回过身,坐下:“既然都碰见了,加我一个不多吧,这顿算我的。”
“你这是怎么回事?”慕容棠饶有兴致地问。
“一个话本子里写烂了的事。”傅沿樾拿起酒杯替自己满了一杯,“这侯育不地道,看上人家弹琵琶的姑娘,硬要非礼人家,我看不过,揍了他一顿。”
恶霸强抢良家女,英雄救美,果然是话本子里写烂了,却又永远为人津津乐道的故事。
“你这也算功德一件。”慕容棠想起之前听人说过,宁安侯府仗着是当今圣上的母家,向来嚣张,提醒道,“只是该被宁安侯府记恨上了。”
“管他如何,我太尉府也不是吃素的。”傅沿樾端起酒杯,推杯,“来,在下先敬各位一杯。”
傅沿樾一瞥,才发现三人都没有喝酒,除了刚给他上的那壶,就只放着一壶清茶,也没多问,看着桌上的菜色摇头:“你们是第一次来望江楼吧?”
他叫了店小二进来,随口报了几个菜名,都是其他三人未曾听过的。
不多时,店小二端着几盘菜回来。
“这都是望江楼的新菜式,殿下,世子和少主尝尝味道如何?”傅沿樾道。
“不就是清蒸鱼,我尝尝。”慕容棠夹了一块,慢慢放入嘴中,顿了下,说:“这味道可真不错,以前竟从未尝过。”
她看向傅沿樾,“说是新菜式,以前望江楼没有吗?”
“自然是没有,这以前可只供宫里用。”傅沿樾看向容栖,“这个殿下应当知道。”
容栖淡淡道:“宫里也难得。”
“既然如此,为何会出现在这里?”巫云夙忍不住好奇问。
“这可得多亏了严尚书,当初他力压群臣,坚持要开放海关,让渔民出海捕鱼,量产多了,自然也就不金贵了,我们自是也能品尝一二。”
当初那场宫宴,除了巫云夙,其他三人都是在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