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虞秐升知道自己装晕已然无用,便干脆睁开眼睛。
他们那群人盘坐在前头炉火旁,围着一个破铁锅,不知是在煮什么。
从她倒在地上的姿势看去,这些人在她面前都显得无比高大,她再次感觉到那种受制于人的屈辱。
“小娘子莫怪,若非事出突然,自不会让你吃这般的委屈。”陈俊俊转头,他黝黑的脸上倒是真露出不好意思,“实在是我等想和娘子好好谈谈,娘子莫怪。”
“既然要谈,那就先把我扶起来,咱们坐着,好好谈。”虞秐升冷声道。
“那是自然。”陈俊俊起身,撑住虞秐升的绑着的绳,一把便扯了起来,这力气在悬空瞬间连她都有些吃惊。
体力压制的恐惧,让她清楚意识到,在这个男人面前,她根本没有任何可以反抗的能力。
她几乎是被提着坐到了那煮着的铁锅汤水前,这屋子只有一盏油灯,上面结着陈年的斑驳,也不晓得是用了多少次,因而那油灯也昏昏暗暗的。
“既然要谈,那就拿些诚意出来,”虞秐升瞧着那锅里,她不知道煮的是什么,却是一点腥没都瞧不见,倒像是一锅浑水一般,也不知道煮的是什么汤,“把手给我松开。”
围着的七八双眼睛如今都盯着她的脸,有些还自带着狠戾,当兵者,杀人时久,自带戾气。
这些都曾是上过战场,见过刀血的陇右兵。
即使他们与褚珩一同身上皆沾过雪,但褚珩的寒在面对她时,多数时候瞧不见杀意,笼于胸腹,只觉冷涩。
眼前这些男人,则是杀意并现,丝毫不作掩藏。
“我不过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子,你们这些手里见过血的,如何还怕了我不成?”她试图让自己看起来并不那么出于弱势。
陈俊俊示意了一下另一人,她的手被松开了。
维持一个姿势久了的酸涩感又涌了上来,她只得微微转了转手腕。
陈俊俊的眼神微挑,倒是也没立刻压住她。
“说吧,你们想怎么谈?”虞秐升将腿收拢,她不习惯做这个跪坐的姿势,但她此刻,要用端正的行为来证明自己即使身处囹圄,也足以和他们谈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