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一抬头就看见八爪鱼似的缠在他身体上呼呼大睡的桓知舒,他情不自禁地翘起嘴角,而后毫不犹豫地掐住阿弟的鼻子把他憋醒。 “哥哥,你坏!”桓知书醒来就揉着自己的鼻子控诉自家大哥的恶行。 桓知衡像没有听见弟弟的指责似的,坦然唤人进来替他们洗漱,然后与桓知舒一起拜见祖母、父亲和母亲,再用早食,最后坐上马车前往林老先生设在城东的私塾。 林老先生还未来,私塾里早来的孩子们几个几个的凑在一堆笑笑嘻嘻。 他们见桓知衡与桓知舒走进来,立即嘲笑道:“哟,这不是咱们英雄救美的英雄吗?昨日不是挺威风的?怎么见了夫子就成狗熊了?” 桓父昨日被请来后,当众令黄知衡与知舒下跪向夫子道歉,让那些对他们怀恨在心的到处宣扬。 也许在大人来看许是微不足道的小事,但与小孩子而言便关乎自身尊严。 听讲被嘲弄,桓知舒立马被挑起怒火,正要冲上去,被桓知衡拦住,他言笑晏晏:“阿弟,与搬弄是非颠倒黑白的小人置气,不值当。” 世人崇尚君子,小人一词极具侮辱性。 那开口嘲弄的人听后被激起脾性,拿起案上砚台就要砸向桓知衡。 桓知衡半眯眼做好躲避的准备,哪想那人忽地被人撞了一下,砚台没拿稳从手上掉落,正好砸到自己的脚趾。 他痛呼一声,抬手便打那个撞他的人,撞他的人应声倒地。 “你们在干什么!”身后传来夫子怒气冲冲的质问。 桓知舒当即眨着无辜的大眼睛,指向那个打人的:“林夫子,我看到王五欺负同窗,你看章临都被他打得倒地不起了!” 刚想爬起来的章临:“······” 他闻声暗暗大力掐了自己的手臂,估摸着能起红痕,方缩成一团,瑟瑟缩缩地摆手道:“我没事的夫子,我真的没事。” 洗得发白的衣袖滑落,露出枯瘦却白皙的手臂,臂上一道红得发青的痕迹映入众人眼中。 事情已经无需再多查明了。 这显然是世家子欺负百姓,百姓碍于权势敢怒不敢言的局面。 林老先生面色铁青,勒令王五罚站,尽职上完一上午的课后,方领着王五出了学堂。也不知道王五将受怎样的惩罚,但总归不好会好受。桓知舒不怀好意地悄悄跟了过去,说要看看叫他们狗熊的王五面对父母教训是不是能当英雄! 桓知衡纵着他出去找乐子,他则留在学堂里,走到小章临的书案前。 别人也许没见到,但桓知衡看得清楚,之前王五举手要打人时,章临步伐轻盈,距离拉扯得极妙。看似挨打,实则那巴掌甚至没挨着他衣角。 桓知衡盯着那张清秀的旁若无人埋头苦头的稚嫩脸颊,紧张得吞咽一口唾沫。 章临小时候就长得过于柔美常常被人误会的女孩,所以才会有刚刚的英雄救美之说。王五是在骂他与阿弟的同时,把章临连带着一起骂了。 他轻声唤道:“阿临。” 章临顺声抬头,眸带惊喜:“桓······” 桓知衡不禁担忧问:“你·····” 还好吗?宁微与陆饶他们可好? “······公子。”章临寻出一个碎花布包递给他,“多谢你昨日为我解困,这是我娘亲替我做得烧饼,可好吃了,送给你!” 章临的母亲在王五家做工,他与王五偶然结下仇怨。所以王五在众人向往的林老先生私塾见到他,立即纠结一群狐朋狗友要给他好看。受尽欺凌之际,桓知衡从天而降,救他于水火。 章临绽放出天真无邪的笑颜,与孩童别无二致。 桓知衡掩藏在宽袖下的手紧握成拳,他绝不会看错。章临所为绝非一般孩童该有的步伐,那是宁微所创的诡影步。 “阿临,你为何要拒绝与我相认?”桓知衡在心中浮起疑问,“是因为······” “哥哥!”桓知舒兴奋地跑回来打断他的未尽之言,“我跟你说那个王五还没我们强,被他老子吓得屁滚尿流。” 桓知衡无奈道:“勿说浑话。” 桓知舒吐了吐舌头,随后好奇地盯着章临手中的碎花布包问:“咦?这是什么” 章临像初见世面的小孩般怯怯答:“我娘亲做得炊饼,特意带来报答两位公子昨日的出手相救。” 桓知舒小心翼翼地瞥了眼他哥哥,见桓知衡微微点头方拿过布包:“这下可好,午食能填饱肚子了!” 桓父为让他们长记性,把他们今日的午食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