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子栖眼神一冷。
她明白了,这些人表面同意岱山镇的人加入,心里却不认同她和魏诚贺的决定,怕粮食不够拖累大家。
而魏诚忠,正好抓住了村长的软肋。
陈子栖没再多言,拿起笔划掉了魏诚忠后面的数字。
“哎哎哎!陈子栖你干啥!别以为现在大家都听你的和魏诚贺的,你就能无法无天了!”
魏诚忠立刻跳脚,急着来抢记工本。
陈子栖却灵巧一闪,躲开了。
“情况我清楚了,你伪造工分也就罢了,还诬陷人偷懒?”
“大哥,诚贺同意你留下跟我们一起过河是好意,但你这样做,太过分了!”
“把东西还给人家!”
陈子栖眼神冰冷,魏诚忠心虚地四处乱瞟,死死捂着那玉佩。
“我不管!反正我没错!你想让我还,做梦!”
陈子栖没想到魏诚忠竟如此厚颜无耻:“你不还也行,从今天中午开始,你休想从我这里分到一粒粮食!”
魏诚忠噎了一下,脸色青一阵白一阵,村长脸色也不好看,低着头不敢看陈子栖的眼睛。
陈子栖不想多说,队伍里人多,又暗自分成两派,她若再像以前那样好说话,早晚要闹矛盾。
一开始就知道魏诚忠篡改工分的一村子人,这时也慌了,纷纷指责魏诚忠,魏诚忠顶不住压力,不情愿地把玉佩还了回去,临了还狠狠瞪了陈子栖一眼。
事态暂时平息,陈子栖准备离开。
但走了几步又停下,折回来盯着船出神。
“村长,这船和图纸上的怎么不一样?”
陈子栖摸摸下巴,皱起了眉,船的图纸魏诚贺给她看过,和基础建设手册上的差不多。
可眼前的船造出来,和图纸有些出入。
“哪里不一样?”
“你个妇道人家不懂就别瞎说。”
一个大腹便便的马脸男子从人群中走出,满脸胡子,绿豆小眼眯着,不屑地看着陈子栖。
他是岱山镇的船匠,因修船经验丰富,魏诚贺请他来监督。
“喂!”衣服被拉了拉,陈子栖低头,华眉正一脸严肃地看着她:“这船不能下水,他改了图纸,造出来的船下水不久就会沉。”
“你个小臭妮子胡说八道!”马脸男气急败坏,眼中闪过不耐:“我修了二十年船还能没数?你个小毛孩在这里捣什么乱!”
他半辈子修船,好不容易有了点名声,在岱山镇也算个人物,怎么会把这小孩放在眼里。
他冷哼两声,自负地扬起下巴说。
“那图纸我看了,按那方法至少要十天半月,所以我改了,最快两三天就能修好船。”
陈子栖越听眉头锁得越紧,倒不是不信马脸男,但这船是要载人逃命的,唯一的希望。
除了偷工减料,还有什么能让造船速度加快?
陈子栖心一沉,没有回应马脸男,而是摸了摸华眉的小脑袋:“华眉,你到船上,把你感觉不对劲的地方指给我看看。”
华眉的小脸绷得紧紧的,点了点头,手脚并用地爬上了船。
一旁的马脸男却坐不住了。
“砰”地一声,他把手里的凿子往地上一摔。
“你什么意思!不相信我,反倒信这个小不点的?”他瞪圆了眼,脸上写满了愤怒两个大字,说完,他又狠狠地瞪了华眉一眼,“小鬼!你要是敢乱来,信不信我剁了你的手!”
华眉冷冷地瞥了他一眼,根本没理睬,小小的身影继续忙碌着。
相比之下,陈子栖显得冷静多了。
她没理马脸男的话,反而走到华眉旁边,见他小手拿着一把小木槌,东敲敲西敲敲,小脸绷得紧紧的,一脸严肃。
陈子栖的心慢慢沉了下来,虽然华眉年纪小,别人不清楚,但陈子栖心里明白,无论是那天纸扎小人背后的机关,还是在山里的时候,华眉这孩子绝不简单。
“怎么样?”陈子栖蹲下身问,华眉摇了摇头,神情有些沉重。
“和我想的一样,船底板太薄,这样下水不久船体就会承受不了重量,导致漏水。”
这话一出,陈子栖的脸色瞬间变了。
这关系到整个队伍,上百人的生命安全啊!
“臭小子!你懂什么!我造了这么多年船都是这么来的,以前从没出过问题!”
马脸男气得胡子都抖了起来,怒不可遏。
说着就要冲过去抓华眉,陈子栖眼疾手快,一把将华眉拉到自己身后护着。
“大哥,您经验丰富,造船的事自然要靠您。”
“不过华眉说的也有道理,这船底板确实太薄了。”
“哼!空口无凭!”马脸男是个固执的人,冷哼一声扭过了头:“乡亲们,你们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