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舒、黄等州招安巡检使、行光州刺史何超攻取;行舒州刺史郭令图和六宅使齐藏珍各取舒州、黄州;侍卫亲军马军都指挥使韩令坤更是轻骑取得扬州和泰州。
可是就在淮水南岸离东京最近的寿州却始终未能攻克,刘仁瞻一直在此苦苦坚持,因此寿州东面的濠州、楚州也仍然在坚守。
进入夏季以后,江淮地区的雨季来临,大雨不止导致淮水各支流的水位暴涨,前线攻战固然加倍困难,后方的刍粮输运也更是艰难。虽然韩令坤在扬州击败南唐新派援军袁州刺史陆孟俊所部,张永德、赵匡胤在六合击败南唐诸道兵马元帅、齐王李景达所部,气候与后勤却已经不支持大军征战了。
也就在这时,东京传来消息,符皇后自郭荣亲征以后一直心忧圣驾,加上炎暑不适,突然病倒了。淮南之战一时难有进展,协同周军作战的吴越军在常州被南唐右武卫将军柴克宏和李璟长子宣、润大都督燕王李弘冀击败,南唐的求和使节带着郭荣的最新精神回金陵以后又一直没有消息,郭荣不得不率大部禁军回师,只留下新占领地各处的守军,还有侍卫亲军都指挥使李重进领部分禁军继续围困寿州。
六月里的东京也是酷热难当,滋德殿的寝宫里都堆上了冰块,宫女们转动木叶扇吹拂冰块,才给屋内带来一丝凉爽。
躺在榻上的符昭环病骨支离,早就不见了半年前的那种风华,这时却还在打起精神对着榻前的郭荣和符昭琼嘱咐着什么。
刚刚上朝忙完公务赶过来的郭荣则是静静地听着符昭环说话,一脸的沉重。
符昭琼,也就是符四娘,在郭荣回京以后,刚刚由符昭环做主纳入内宫,此刻正依在郭荣身旁双目垂泪,悲悲切切惶然无助。
郭炜则坐在门边默默不语,左手环着训哥,右手环着让哥。
快要三周岁的训哥有些似懂非懂,一会儿看看躺在榻上的阿母和在榻边坐着的阿爹,一会儿又转头看看郭炜这个阿兄的神情,也不知怎么的就是不吵不闹,只是越发往郭炜的怀中偎去。
十八个月大的让哥勉强能够站立,这时候却趴在了郭炜的腿上,嘴里在小声唧唧哝哝的,却也没有哭闹。
也不知道符昭环说到郭荣什么了,郭荣突然发话,声音略有些大,惊得小哥俩都直愣愣地转头看过去:“朕于宫中食珍膳,深愧无功于民而坐享于禄,既不能躬耕而食,惟当亲冒矢石为民除害,差可自安耳!皇后深明大义,多有良言切谏,朕知之。唯阻朕亲征一事,朕不能听。”
符昭环就轻轻地叹息一声,深深地看了郭荣一眼,伸手把符昭琼拉拢身边一些,对她细细地叮咛了几句,然后就听到符昭琼带着哭音摇头道:“阿姐万福,只不过感染些暑热罢了,等天气转凉必定可以康复,且莫要说这等话让四娘伤心。”
看着这种场景,听到这样的对话,郭炜心中也是喟然一叹。人之将死其言也善,可惜了她仅仅二十六岁的韶华岁月,放到自己过来的那个时空,一个莫名其妙的什么暑热断不至于让人丧命。
符昭环一向明理大度,这是在向自己的妹妹交代后事啊。性情和惠的她和性情峻急的郭荣恰好互补,所以算得上是良配,现在她这是想着自己走了以后,要有个合适的……人选以补益郭荣来着。可是符昭琼又哪里担当得起她交代的这副重担?虽然符昭琼也算是被教育得恭谨有礼,但是其为人主见可就远远不如大姐了,更何况这时候她才虚岁十七呢,怎么承担起……管理的重任,怎么做好郭荣的贤内助?
显德三年七月二十一,皇后符氏崩于滋德殿,有司上谥曰宣懿,拟葬于新郑,陵曰懿陵。
皇子宗谊丁忧。
显德三年十月初二,葬宣懿皇后于懿陵。
皇子宗谊起复,依前镇南节度使、检校太尉、虢国公、锦衣卫亲军都指挥使。
在这一段时间里,郭炜的职务是停摆了,他安排的事务却仍在照常进行。军器监的生产和研制都在按部就班;武学终于开始常规性的每年招收生员,韩通的次子韩徹成为常规班首批入学者之一;锦衣卫亲军司的指挥机构也逐步健全起来,西上阁门副使潘美就任锦衣卫亲军副都指挥使,前河中都监曹彬就任锦衣卫亲军都虞候,枢密承旨曹翰就任锦衣卫巡检司都巡检,作坊使李崇矩和折从阮遗表推荐的李处耘也在郭炜手下参处机务。
淮南战局则发生了重大变化。
当年在河中叛乱的李守贞部下,赴南唐请救兵未果而滞留的朱元,向李璟献策淮南用兵方略,由此自驾部员外郎统兵负责收复江北各州。
坚守寿州的刘仁瞻也趁围寿州城南的侍卫亲军步军都指挥使李继勋疏于防范,出寿州城夜袭周军营地,焚毁大批攻城器具。
更严重的问题是,这时候主持淮南战局的淮南道招讨使、侍卫亲军都指挥使李重进忽视军纪,周军大肆抢掠欺压当地百姓,视民如土芥,激起原本欢迎周军的淮南百姓相聚山泽立堡壁自固,操农器为兵、积纸为甲,自号“白甲军”四处袭击周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