嘉华王朝三十。
王城内下了一场大雪,这时凌歌身为宰相嫡女,已是豆蔻年华,被皇帝相中,半年前册封为后,入住中宫,执掌凤印。
凤宸宫内。
宫内冷清死寂,没有一人在她身旁服侍。
凌歌扶着隆起的腹部,疼痛难忍的躺在床榻上,床边的窗帘早就被抓得破烂,她挣扎着从床榻上起身,竟没想到发现自己身下已经出了一片鲜血。
就在这时,外头忽然响起礼乐炮声,铜锣鼓声十分刺耳,冰冷的皇宫热闹起来。
“来人!请御医!”
她惊慌失措的大声呼救,但她嗓子都喊哑了,宫门才缓缓的被推开,来得人并不是宫女,也不是太医,而是同她从小一起长大的闺中好友,姜若云。
凌歌像是看到救命稻草一般,伸手拼命的想去抓住她,“若云!我怕是小产了,快帮我叫御医来!”
她的话音刚落,就忽然注意到姜若云今日一身火红色的凤袍,头戴琉璃凤冠,脸上的妆容精致。
她才是当朝的皇后,若云怎能装着凤袍站在这后宫之中?
“歌儿。”
姜若云刚张口,眼圈便红了一片,声线哽咽,“我与你情同姐妹……我也不想你这般,但我并无他法……
不然……不然……我下辈子再补偿你,这辈子这皇后之位,便让让我吧。”
凌歌怔怔的盯着她,一时间脑子就像是被猛烈地击中,怔在原地半响都做不出任何反应。
姜若云泣不成声,拿着手绢擦了眼泪,又擦了眼泪,“皇上不爱你,不过只是在利用你丞相之女的身份,他爱的人是本宫!”
凌歌难以置信的看着眼前这个哭哭啼啼的女人,为何如今堕入深渊的人是自己,而在哭的人却是她?
难怪……
难怪方才一阵热闹的铜锣鼓声,难怪今日凤宸宫内一人都没有,难怪这一整月她从未见过聂珩,难怪……
原来一切都不过只是她自己自作多情,还以为聂珩是真的爱她,还以为聂珩非她不娶,还以为……
“歌儿……”
姜若云的声音打断了她的思绪,她还是往日那般温温柔柔的模样,双手颤抖的拿着一包药粉,一步一步向她靠近。
“你把这个吃了吧,睡一觉就什么事都没有了。”
凌歌红了眼,扶着腹部,忍着腹痛,挣扎着下榻,“这是聂珩默许你做的,还是你瞒着他做的?”
她不信,她不信聂珩能狠心到连自己的孩子都杀,尽管不爱她,但她怀中确
确实实是他的亲生骨肉。
凌歌绝不会就这么认命,“我要见聂珩!让我见他!”
她的话音都还未落,就听殿外传来一个低沉的声线,“见朕作何?”
是聂珩。
他身上那隆重婚服十分扎眼,想来当初同她成婚时,都未穿得这般华丽,今日还真是下了一些心思。
真可笑。
当初她还自作多情的以为她会是聂珩唯一的皇后,此生他只会爱她一人。她冰冷的心一点一点化开,慢慢接受了这男人成为自己的夫君,但这男人却当头给她一棒。
凌歌自嘲一笑,张了张嘴,话都还没从口中说出,就被聂珩先一步打断,“想问朕是否知情全过程?”
她一脸绝望,一时间竟然不知道该对他作何反应,她满脸死灰般的平静,仇恨染红了双眼。
聂珩阴沉着脸,一把掐住她的脸,二话不说拿过姜若云手中的药粉,不顾她的挣扎,如数倒入她的口中。
凌歌剧烈咳嗽了几声,口中的药粉飞溅,脸色瞬间苍白。
“如你所见,这些事都是朕亲自吩咐若云去做的。”
聂珩背过身,像是不想再看她一眼,“朕不如再告知你,整个丞相府都被朕灭了门,你的祖父祖母和父母亲都被
当场斩首。你如今不过只是一个罪臣之女,别还以为自己是高高在上的皇后!”
凌歌呼吸一置,眼泪夺眶而出,她得知腹中胎儿被药死,得知聂珩一直在骗他,她都没掉泪。
但想到从小一直疼爱她的祖父祖母,父亲母亲,因为自己的一时糊涂,被抄了满门,她竟然心痛不已。
一时间自责,愧疚,痛苦,后悔,五味杂粮的感受涌上心头,顿时让她泪水决堤。
凌歌恶心的想吐,“呕”的一声,吐出来的却是一大片鲜血。
“报!”
就在此时,殿外闯入一个士兵的声音,“皇上,恒王被擒。”
“哈哈哈哈……”
聂珩先是一怔,随即转为大笑,一脸痛快人心的模样,“说什么便来什么,这恒王一听说你遇难,匆忙起兵就来造反。”
他得意洋洋,像是光宗耀祖,“这恒王怎知朕早等着他这一手。如今朝中唯一的心患也被朕除了,朕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