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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倏地出声,“落落。”
那点燃云落落的火光骤然在她眼底熄灭,她转过头来,朝他看,“怎么了,三郎?”
封宬看着她归于静谧的一双眼,不安褪去后,一股隐痛却浅浅浮动上来。
他捏了捏手里的水瓢,忽又问:“手上的咒,疼不疼?”
云落落转脸,拽开了自己的袖子一点,露出皓白的手腕和那狰狞盘踞的图腾。
隐隐的红丝顺着血脉在不动声色地盘旋。
比封宬先前在客栈见到的那一次已不知深了多少。
看得他心头一沉。
却听云落落说:“有先前三郎给的阳气压制,没有很疼。”
‘阳气’两个字,让封宬原本凝于心头的闷
钝骤然被先前马车里的那一幕给替代!
他的鼻息前似乎骤然被夜里马车内那逼仄又过分清晰的草木香气给覆盖了,混杂着眼前泥土的气味,以及嫩芽破土的生机。
叫封宬一时有些难以自持。
“咳!”
他转开视线,似是找不着目光的落脚点,匆忙间瞥到破土的嫩芽,有些干巴地笑道,“这芽倒是出得时机巧。”
云落落跟着看过去,点了点头,“嗯,因为它获得了力量。”
“力量?”封宬问。
“对,力量。”
云落落指了指他手里的水瓢,“三郎赐予了它真心的祝福,让它获得了破土来到尘世的力量。”
轻轻巧巧的话语,却让封宬微微一震。
便听云落落平和安然地响起,“它会如三郎所望,快快地长大的。”
分明只是一句戏言,可在云落落的眼里,在她的口中,怎么就会有这般美好的意味与希望呢?
封宬笑了,点点头,再次看向那香樟树的小丫苗,“是么?那你可要努力些啊!”
云落落正要扭头去看。
西厢房廊檐那边,四喜笑着招呼,“殿下,云先生,用早食了!”
云落落当即起身!
封宬一笑,跟着走了过去。
两人的身后,那才破土的小嫩芽,在晨光里,努力地晃了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