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来:“怎么会?润玉一直都是个温和善良的君子。是我言行失了分寸,抱歉。”
感受到她话中的浓浓歉意,他的心为之一揪,声音放沉:“不必对我说‘抱歉’二字,是我——”闭眼,压下喉间的哽咽,他忽地转了话锋:“润玉值夜归来有些倦了,先行回去。璇玑宫的各处离忧都可走走,尤其是正殿左下方的宫室,那是藏书阁及储物阁,若觉得乏闷,也许能从那里觅得一些意趣。”
他在留她。昨日她说寄住一宿,却未说是何时离开,换做平日,当然会跟他打声招呼,但过了昨夜,他不确定。她若是不知道,上午离开也是一件极其自然的事;她若是知道,避之唯恐不及,也实属正常。可无论她知道与否,他都盼她留下,至少,不要在他不知不觉间离开。
一扇门,隔开了两个人,他在门前,她在门后。
门后寂静了,于是门前也静了。
门前的人垂眸,静看地面白雾流淌。白雾如海,在地上翻滚、汹涌,一丝丝一缕缕地飘升,轻柔又缓慢,可眨眼间就不见了,这一丝是这样,那一缕也是这样,几回下来,他终于恍然:白雾,原来聚散无声。
他怅然,伸出手,执意挽留那丝丝缕缕的白雾,不觉有些痴了。
他的身姿傲然挺拔,习习凉风,竟未勾起一片袍裾飞扬,然指缝间流失的白雾,却让他的神思有些恍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