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口缓和,便大笑两声,爽朗道:“还是大将军周到,怪不得人道兄妹情深,今日小王也算见识过了一一”
又道:“不过,这披风虽好看,却是春夏所用,御寒恐怕还是没有什么大用……小王车驾中还留着些旧衣袍,若殿下不嫌弃的话……”“那就多谢彭城王了。“徐鸯道。实在是尴尬,她一面说,一面还得暗暗拍了拍卫崇的手,止住他形于色的“嫌弃”。卫崇一个抿嘴,不情不愿地把嘴边的谩骂咽了回去。忍到眼睁睁看着卫翊真拿出了件看着就提前预备的长袍,亲手为徐鸯换上,忍到两边人都上了马车,他气呼呼地坐在徐鸯对面,盯着徐鸯还披着的这件外袍,又看看自己身上这件披风,极为不快地喷着鼻息。“……什么破袍子,也好意思递过来,显然别有用心……哪里和我这条披风比得上……”
“你也觉得他今日有些急了?"徐鸯轻飘飘地问。这句话立时点燃了卫崇的怒火。
“何止是急了!简直是恬不知耻!"他道,似乎恨不得把徐鸯身上这袍子当场撕咬碎了,丢出车去,
“一一一个老货,志大才疏,就仗着自己有点颜色,竞竟把主意打到章德殿去了…他也配?也不瞧瞧自己脸上有几道褶子了……他再大几岁,都是老将军的年纪了!谁家如花似玉的女儿能看上他?实在是不要脸……“也不必这样说,我确实没在他脸上瞧见几道褶子。“徐鸯中肯地说。卫崇自是一噎。
他看着徐鸯安静的目光,猛地意识到自己的失态,于是飞快把手收回来,坐端正了,梗着脖子向窗外看去,勉强止住面上的激愤。只过了片刻,仍咽不下这口气,终于想起什么似的,开口。“陛下不是也觉得这彭城王急了'么?怎么倒听起来像反而同他站在一边似的。”
说罢,他偷偷瞧了眼徐鸯,又不甘心地添了一句,“…这破袍子又有甚好看的,等回了京,不,等回城,随便寻一家好点的铺子,花点银子就能买到的寻常货色.…
他是阴阳怪气,话中有话,但徐鸯却没曾留意,连他不小心叫了声"陛下”也没管,只“唔"了一声。
“一码归一码。”她近乎敷衍地回了,便摩挲着手中袍角,喃喃道,“衣服不在于华贵不华贵……但这衣服……倒像真只是件旧衣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