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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鸯(十九)(1 / 2)

第111章徐鸯(十九)

这一回,却是被卫崇说中了。

似乎那肚子里的孩子也知道自己即将呱呱坠地,急了起来,等徐鸯回到彭城王府,没几天,徐鸯突然反应大了。明明有陈侄在旁调理,早期她连吐也不怎公吐,一路都是安稳地渡过的,但这最后的一个月,临到头了,却仿佛把那前几个月的折磨一起堆起来一个月都尝一遍,什么苦痛都涌了过来。肚子撑大,手脚水肿,这也就罢了,总归当皇帝也不是什么需要真刀真枪上阵的活,但最让她头疼的是……她开始头疼了。这听起来像个玩笑,但并不是。

时不时的头疼与头晕一一加上不知是同样源此还是因为长年累月的疲劳引发的眼花一-让她几乎没法神志清醒且连贯地阅读任何奏报,有时,甚至需要旁人来帮她读出来。

好在岑先还真识得几个字,卫崇忙时,他总还能顶上。更好在出状况之前,她已经看见了聂永送来的足足三万精兵,由卫崇清点编整;又亲手指挥,让岑先等人大张旗鼓地接管了彭城王府这个被分给她的偏队毕竟已经撕破脸了,再怎么惹怒卫翊,也及不上那庙中一番话来得直接。既如此,当然不必再顾虑卫翊的脸面。

也不知卫翊得知时究竞如何气急败坏,但总归这半个月来,他是不能踏进偏院半步的。

不止他的行动受阻,连徐鸯本人,也在这一日日的难熬中,被卫崇“夺了权”。

只这回,陈蛭也站在卫崇那一边,强行把她手中的那些信件卷宗都堆去了书房。

十五步的距离,对于如今的她而言,也算难如登天了。当然,她也不是不明白他们的好意,最后临近生产的半个月,她真真是径自荒废了,在发呆与昏睡中捱过去的。有时实在觉得担心,便把卫崇传来,让工崇一点点地同她讲。

反正这些人里,陈侄不怕她,逢珪嘴跟茅坑里的石头一样硬,什么也漏不出来,孟尚如今脚底开溜的时机与技术学得炉火纯青,反而只有卫崇,这个联合他人来“夺权"的,总是对她天性便“又屈又挠”。有时她把声音放软,抓着卫崇的手拍拍,再抬眼一看他,他便什么都肯说了。更多的时候,连这也不必,只要她撑起身子,卫崇便会来制止,顺便把这两日的紧张一箩筐都“交代"了。

说王琬的地正是欣欣向荣,过这个月便要收成了;说他手中这五万兵马磨合得极好,连水师都给孟尚凑了出来;还说这几处设防的要地卫崇也亲自去摸了个遍,如何布防,也都细细地谋划好了,只等徐鸯这最后半个月熬完,便拿来给她瞧。

不过,卫崇也是有底线的。

若是徐鸯还问:“刘肃今天有动静吗?”

卫崇便反问:“这孩子今天有动静吗?”

徐鸯瞪他,却也知道理亏,还是闭上嘴,由他搀扶着在院中活动活动,再回屋乖乖躺下。

其实这样的日子也没有那么难捱。

或者说,难捱的不是这无所事事本身--不过是闲下来而已,有什么难的?难捱的是这院中的气氛与那一日日,越发近了的生产。连徐鸯自己也隐隐明白,或许在这样的时候,她还这么“醉心"政务,或多或少也是一种逃避。对生产之事的逃避。

这个孩子的到来的确太仓促,哪怕她心里已经对卫崇软化,但至少表面上,他们早已不是原先那样亲密纠缠的关系。她的隐瞒敷衍是一根针,本可以全身而退,只不过卫崇情绪失控,便莽撞决绝地把这一块血肉都挖烂,只为看清这针究竟扎在了何处,是心口还是指尖。所以如今那大块大块的,甚至还未结痂,因而一碰还会疼的创口,就横在他们当中,成为幽深的长河。没有人敢跨过这头一步,连鲁莽如卫崇也不敢。打心自问,这一段时间的相处,她不是没有看见卫崇那既渴求又不敢越雷池的模样,像是每动一步便牵扯旧伤,只能咬牙顶着。是的,伤口终究会痊愈。他从沙州千里奔回时,胸口伤得那样重,血糊满了每一回止血的白布,可在宫中养了两个月,不就又活蹦乱跳了。但他究竟能否得到教训,等到这伤口长好,且万一他还那样义无反顾地朝她扑来时,她又能否守住阵脚,不再动容,却是难事了。

而就算抛开这些情绪不谈,就说这淮北的局势,也是一日更比一日地紧张起来。

刘肃真的没有动静吗?未必。

不止王琬正进展得如火如荼,连聂永的人马都到了,难道他还一点信没有收到吗?

退一万步说,或许他是个坐以待毙之人,那么这异乎寻常的安静倒也可以解释得通。

可他根本不是。

不仅不是,他手中还有一个徐鸯百般搜查也查不出的内应。为何徐鸯说不要逼得卫翊狗急跳墙?有道是穷寇莫追,当人一一尤其是这样大权独揽、拥兵自重的枭雄一-身处绝境时,总会不择手段地想要谋求一条生路。这样的情形,她见过太多……袁封是一个,穆孚算一个,甚至朱津也算一个。到了这个地步,那刀口已经对着许州,对着刘肃的脖子,就差落下来了……他不可能没有反应。

而这些事情,这些疑点,如今她也没有心力来一一捋清了。正因此,当她终于闲下来时,像是潮水退去,这些纷扰也一样浮出水面,显得碍眼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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