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我们少了近五万。”“是。"逢珪道,“好巧不巧,探子报来时,也说这两路兵马,大约就是一路八千人左右。”
“八千的话,加起来近两万,出入也不多…有什么不对的吗?”“有。"逢珪道,“这只是明面上、那先前的许州牧写到奏本中的人数。刘肃入许州时间不短了,何况这半年,他早就知道要大难临头,应当一直在扩军,这是其一。还有,南阳城破之后,那些四散而逃的联军,基本都投奔了刘肃,这是其二。”
他一顿,又很快添了一句:“当然,我们没法猜出这兵力具体有多少……或许也只是杞人忧天。”
“或许寻常情况下是杞人忧天。“徐鸯喃喃道,“但若是我这儿有个内应……”现在还只是两军对峙,刘肃在行军、运粮,驻扎。现在刘肃就算知道她的布置,也最多是挑个防守不那么严密的突破点,不论怎样,淮州这么大的一片地,她手中那么多兵马,还有余力来派人增援。……但若是短兵相接呢?
“臣估着,若是一直在招兵买马,加上投降的,再加这两万中还能抽出个五六千,一共……也能有两万了。"逢珪道,“最关键的是,若真有这两万′阴兵',只要一直有人给刘肃递信,那么他知晓我军动向,完全可以一直隐瞒,等到真正开战,前方拖延着……”“一一然后他找到一个空当,直捣黄龙。"徐鸯道。又是一片沉默。
也是话说得这样开,徐鸯才猛地从方才那种志得意满,麾下人才济济,兵精粮足的骄矜中抽离出来。
也许是因为费了太多心绪,再回神时,她已经出了一身冷汗。寝衣和外袍都贴在皮肤上,汗津津的。
……也许真的是某担心过度了。“逢珪叹了口气,道。“不。我信你的判断……其实之前我也想过,若实在揪不出这个人,那就等到擒获刘肃,再行拷问…是我想简单了。这事,不能再放了。按你的想法,还有那封信,你觉得此人可能是谁一-"徐鸯顿了顿,道,“一一放心大胆说,哪怕是卫崇,我也信你,更不会徇私。”逢珪却是轻轻地摇了摇头:“只那封信,就不好说了--某听那封信,意思倒像是内应在淮州,可彼时陛下麾下大半人马都在雍州。且不说究竟如何救远在许州的刘肃,就说刘肃送这一封信给穆孚都费劲艰险,还被于灏劫了,那他如何保证能送到那内应手中?若不能,岂不是空谈?“何况刘肃向来擅长此间事,恐怕也不会留下什么痕迹,再怎么找,总要有些蛛丝马迹,才能找到人,否则惊了蛇,更不好了。”话里话外,竟是把徐鸯还没提出的疑问都给堵了个遍。“…总不能是聂永吧!"徐鸯有些破罐子破摔,道。“聂将军更不像了。他根本不知道淮州战局,如何送信?"逢珪也是一顿,抿了抿嘴,才看着徐鸯的双眼,郑重地道,“……倒有一个办法。旁门左道。这刘肃本就爱使这些诈,那他必然不止想要在淮州一个暗桩。”
徐鸯眨眨眼,好一会,才明白过来,愕然看向逢珪。也正是这一会,她还来不及说什么,甚至还来不及理清自己的思绪,门外便传来卫崇大声的,带着气的回话。
……冲在下发脾气也没用!”他说,“陛……殿下亲口把臣赶出来的!”“殿下不知道保重身体,你这个近臣还不会劝吗?!“另一个声音回道。一听就是陈侄这个臭脾气的小老头。也只有他敢当面呵斥卫崇……他脾气上来了,连徐鸯都敢骂,卫崇又算什么?
逢珪一愣,看向徐鸯,流露出些许狡黠的笑意。“看来臣也得先走了。免得也被太医令抓到--“他一拱手,道。徐鸯几乎是本能地觉得话还没说完,正要撑起身体,留住逢珪。谁料逢珪这句说得耿直,门外听得一听二楚一一
于是,话音刚落,卫崇就臭着脸又进门来了,紧接着,一路臭着脸把逢珪请出去。
这一连串动作行云流水,徐鸯竞只能眼巴巴地看着。等卫崇第三次进门,她居然也生不出什么气来,只佯作发怒,低声道:“……你现在真是骑到朕头上来了!”
“陛下先养好伤,再说′骑'不骑′的事吧。"卫崇梗着脖子道,“一醒来就忙这些军国大事。陛下真不觉得忘了什么…要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