末不是自己开车不注意，而是被人害得出了车祸，那么他——
顾暮初的思绪突然一顿，因为躺在床上的夏曦末睁开了眼睛，他又惊又喜地问：“末末，你醒了？！”
末末？
真是一个久违的称呼。
除了去世的奶奶和爸爸喜欢这样喊她，再也没有别人喊过她“末末”。
嫁给顾暮初以后，她曾经在开玩笑的时候，要他喊她“末末”，他听见以后，嫌弃地说，太恶心了。
“末末，你饿吗？要不要吃东西？还是你渴，想先喝水？还有，你身上有没有哪里不舒服的，要不要喊医生来看看？”
“呜——”曦末想要开口说不用，但，她说不出话来。
顾暮初第一时间就发现了她的异样，他弯下腰，急急忙忙问：“夏曦末，你怎么了？”
“呜——”
“黄主任！”顾暮初慌忙回头，他想要冲出去喊人，但他的脚还没迈开步子，就先打了个滑，摔到了地上。
他不敢耽误，飞快爬起来，然
后跑向病房门。
“末末，你别急，我去喊医生。”
他大概真是急了，不然，他不会忘记病房里有一个紧急按钮，只要一按，医生们会立刻过来查看病人。
她哑了吗？
“啊啊啊——”曦末尝试说话，但她试了几次，都不行。
她，真得哑巴了。
都说哑巴的耳朵特别灵敏，可为什么，她除了能听见自己的心跳声，再也听不见别的。
好冷。
比四年前掉进镜湖，更冷。
那时的她，也曾经孤身一个人躺在医院，那个时候，她刚刚失去一切，她以为那就是万念俱灰。
原来，不是。
真正的万念俱灰是感觉不到疼痛的。
病房外的走廊里，传来黄主任气喘吁吁地惨叫：
“顾总，您——您慢点——我——我走不动——啊——”
五分钟，黄主任被顾暮初托进了病房。
“黄主任，她为什么不说话？”
脸色通红的黄主任深深吸了两口气，再不吸，他怕自己要断气了。
着急的病人家属他不是没见过，但急成这样，只能把医生托进病房的，他真是头一回遇见。
“黄主任，她为什么说不出了话？”
“顾总，您别急，我马上给顾太太检查。”
黄主任一边暗暗叹气，一边认命地走到床边，等他看见曦末睁着眼睛，才勾起一个善意的浅笑：
“顾太太，你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