曦末到市立医院住院部楼下的时候，蒋多情就站在楼下，看样子是等了她很久。
“小鱼还好吗？”
蒋多情摇摇头：“不太好。”
“周爸爸病得很重？”
“不是病，是伤。”
“哈？”
蒋多情看曦末听不明白，解释说：“小鱼出国后，他一直在麻将馆打牌，有人看他出手阔绰，就引诱他去地下赌场赌二十一点，光一个晚上，他就输了两千多万。”
“——”
曦末简直惊呆了。
但蒋多情却说：“这没什么好奇怪的。想想a市，多少有钱人家因为子女沉迷赌博，最终输得倾家荡产。
就周小鱼她家那种穷得不能再穷的条件，她就应该在他爸第一次赌得还不起钱的时候，打断她爸的狗腿，也就不会惹出后面那么多的破事。”
曦末长叹一口气：“小鱼就这么一个爸，她狠不下心。”
“切。”蒋多情冷笑，“她是狠不下心吗？她是纵容她爸！你说说当初她被她爸坑得有多惨？要不是碰上你这个烂好人，她早就死了！
可她被折腾地九死一生，除了怨天恨地，还干过什么？她只想得出来用傍大款的方式解决问题！
结果真碰到问题，她看上的大款出来帮她解决问题了吗？”
曦末更惊讶了：“你是说，这一次蒋多多没帮忙？”
“他要是肯帮忙，
周小鱼她爸能被人剁了一双手？！”
“欸？”曦末已经不只是惊讶，而是震惊到了极点，“你说小鱼她爸的手没了？”
“不然呢？”蒋多情恨恨地反问，“地下赌场是什么地方？不知道该说她爸是胆子大，还是没脑子，说跟着人去就去了。
他在下面玩了一个晚上，输了两千多万，人家要他还钱，他没钱，你说地下赌场的人能放他走吗？”
“那也至于真把周爸爸的手砍了吧？”
地下赌场诱惑周爸爸赌钱，无非是为了捞钱，砍断周爸爸的手，不等于是不要两千多万了吗？
蒋多情再次长叹一口气。
“因为地下赌场的人曾经给蒋多多打过一个电话，但蒋多多明确表示，就算他们剁了周小鱼她爸，他也不会再帮他还一分钱。”
“……”
曦末再也说不出话来。
蒋多多疯了吗？
就算他和小鱼闹掰了，也不至于对周爸爸这么狠吧？
何况小鱼跟着她去巴黎前，蒋多多承诺，只要小鱼回去找他，他们就立马复合，可现在周爸爸被人砍了一双手，小鱼还怎么可能和他复合？
别说是复合，这以后小鱼和蒋多多搞不好要结仇。
曦末发出一声痛苦的长叹：“小鱼还好吗？”
蒋多情摇摇头：“看着是还行，毕竟她爸要靠她照顾，她不行也得行，但她心里
什么想法，我不敢问。”
“小情，小鱼就拜托你了。”
“知道。”
她和蒋多多关系不差，至少在弄清楚原委之前，她得看好周小鱼，不然，她真怕她跑去找蒋多多拼命。
小鱼的事情说完了，曦末和蒋多情忽然就陷入了诡异的沉默，曦末抬头，默默地看着住院部的楼，不知道该怎么问顾暮初的事？
蒋多情没有半点犹豫，直白地告诉曦末：“他在顶楼的精神科。”
“精神——科？”
“你家顾先生到底怎么回事，我并不知道，我只知道，市立医院的医生和护士被要求不许向任何人提起他的事。
你如果想知道，只能自己去问。”
“我……知道了。”
曦末点点头，抬脚往里面走。
蒋多情拉住她，担忧地问：“要陪你上去吗？”
“不用了。”曦末笑笑，“你还是回去陪着小鱼吧，她比我更需要你。”
“恩。”
电梯缓缓往上升的时候，曦末的心也在缓缓向上提。
来医院的路上，她其实在心里揣测过各种情况，比如说顾暮初突然被查出得了非常不好的病，又或者是出了什么重大事故，受了严重的伤，可她怎么都没有想到，他会因为精神问题住在医院里。
电梯到了顶楼，曦末站在电梯里，遥望幽长的走廊，又一次迈不出脚步。
“顾
太太，到了。”狗熊说。
“我知道。”
她知道，她只是不敢走出去。
将要离开巴黎前，她从一个老片警嘴里听到了四年前的真相。
她一直以为在她和顾暮初的第一段婚姻里，只有她单方面地爱着顾暮初，顾暮初却一点都不在乎她。
可她失去了奶奶，痛苦到忍不住给顾暮初打了一个电话，却什么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