淫者见淫。
薛子游讪笑几声,放开他手腕,装蒜道:“我就是这个意思啊,伤口什么时候不能检查?先把流月他们接回来吧。”
说着便要起身,段明皓抵住他肩头,把他摁了回去。
“不急,”段明皓神色如常,慢条斯理道:“他们目标是你,不会对流月下手。”
“那可说不好,”薛子游正色道:“你看他们没捉到我,没准心里一急,拿流月开刀,被他捉回去顶数……”
段明皓又是一声叹,“你以为他们敢么?”
薛子游这才反应过来。那追他们的人既是轩辕门下,又已表露身份,那恐怕是万万不敢打流月的主意的。若是流月遭了难,还不知道他家那些爱子心切的爸爸妈妈叔叔伯伯婶婶姑姑们要如何怒不可遏。
啧啧。薛子游暗叹,生得好就是不一样。
段明皓道:“你见到金崖了。”
是个肯定句。薛子游咧开个笑容,满不在乎道:“没有你们说得那么厉害,就是个小毛孩子罢了……”
段明皓摊开五指,在他胸下轻轻一按。不知他是如何找得如此准确,恰恰按到那还未长好的肋骨上,薛子游当即疼得倒吸一口冷气,手脚都缩了一缩。
“没那么厉害?”段明皓语气微微一顿,“毛孩子?”
薛子游护着自己胸口,心虚道:“啊,那个……确实是个孩子,我一个大人,不好跟他计较。”
说完还笑嘻嘻地补了一句:“所以你也别计较了,乖。”
他翻身又想起来。段明皓指尖微动,他便觉得身上一沉,竟跟上妙高台那日拂雪施加给他的那咒术很相似,四肢沉沉贴在床榻上,动一动都困难,唯有一双眼睛还动得灵活。薛子游只好拼命眨眼,一副可怜相。
段明皓这次却是铁了心不吃这一套,起身开了房门,唤来个跑腿的小厮,简单叮嘱了几句。那小厮得令去了,很快提了药包和热水来。段明皓复又锁上房门,抬手解了薛子游身上的法术。
薛子游只觉身上一轻,不过手脚还有些麻,一时不能活动自如。
“仙君,”薛子游眼见得他扒了自己衣服,无奈道:“我真没事——”
说着便觉得身上这人呼吸一滞。薛子游顺着他目光看下去,也吓了一跳。他这几日不是在设计逃命就是在逃命的路上,是以身上那些零零碎碎的小伤都被他忽略不计,此时一看,青青紫紫红红绿绿真叫个精彩纷呈。有几处伤得重的,基本是被金崖拿脚踹的。
这样一回想,薛子游忽然觉得背上更痛,痛得几乎躺不住,不由呲牙咧嘴道:“仙君,段仙君,你先扶我起来。”
段明皓不知所以,还以为他还想挣扎,又要用咒。薛子游忙老实交代:“疼!后背疼。”
段明皓轻手轻脚地扶他起来,翻了个身,呼吸静静喷在他□□的脊背上。薛子游缩了缩脖子。他看不见自己后背的伤情,只能开口问段明皓:“仙君,你帮我看一眼,这是伤哪了,怎么这么疼……啧……”
冰凉的指尖掠过他的脊柱,薛子游不自在地扭了扭。
“没事,”段明皓静静开口,“是皮肉伤。”
你这语气可不像——不过既然他这么说了,薛子游也不好意思再哼唧,嘻哈道:“那就好,我还以为伤了骨头,那搞不好以后要瘫痪的。”
段明皓不说话,取了热毛巾来轻轻擦拭他身上的伤口。有几处伤口还新鲜着,一碰就是撕心裂肺地疼。薛子游抖得厉害,连带着身上也冒出层薄汗。擦到颈侧,段明皓手上顿住了,慢慢撩开他长发,露出一排清晰的齿痕。
薛子游浑然无察,犹自嘶嘶地吸着冷气。
“子游。”段明皓掀了掀嘴唇,吐息落在那伤口上,瞬时便把薛子游给惊醒了。
“嗯,”薛子游努力睁开眼,“我在。”
段明皓却不说话了,手上动作愈轻柔。
薛子游想了会儿,低声道:“我……以前的事,我听流月说了。”
段明皓嗯了一声,好像也没多大反应。
“不过,流月说的,我只信一半,不过我还想听听你的一半,”薛子游自言自语道:“要我说,这种事,谁也不能说是该怨谁。流月他……不是跟你较劲,是跟他自己较劲。”
和煦灵力流向伤口里,疼痛霎时间便缓和了大半。薛子游定定神,自己擦了把额上的冷汗,道:“我上次跟你说,不管发生什么都原谅你,现在我得收回。因为你没什么可原谅的,错不在你。”
段明皓起身将毛巾投进热水里,挽高的袖口处露出一对缠满了绷带的手腕。薛子游抬抬下巴,段明皓垂眼道:“小伤。”
此时外间传来嘈杂声,脚步重重逼近,每一步都好像有无尽的怒气。段明皓纠起眉心,闪到薛子游身前。
“没事,”薛子游道:“估计是流月——”
“姓段的!”
房门被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