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才的医生不知何时已经离开,旁边的病床也是空的,整个房间就只有他一个人。看来那个要被“截肢”的倒霉蛋,确认无疑就是自己了。
他深吸一口气,试图平复自己激动的心情,除了自己的事,还有那个同样躺在病床的母亲,不知道怎么样了。他拿出手机,拨通了张畅的电话,急切的问道,“张畅,我妈她,她怎么样了?”
“放心吧,医生说被送来医院的很及时,所以治疗的很成功。阿姨她现在睡着了。”
张畅的声音让沈石溪稍微安心了一些。“那就好,那就好······ ”他喃喃自语道。
“你怎么了?声音好像有些不太对劲。你什么时候回来?买票了吗?”张畅一连串的问题接踵而至。
沈石溪犹豫了一下,还是决定告诉张畅自己的现状。“我,我可能这几天都回不来了。我刚才在工地走神了,不小心腿被砸了,听医生说,可能要截肢。”
“什么?截肢?这么严重吗?你别吓我!”电话那头传来了张畅的惊呼声,显然也被这个消息震惊到了。
“你先别告诉任何人,尤其是我妈,一个字都不能说。”沈石溪强的声音有些哽咽但他还是坚持说了下去,“还有,你帮我妈先找个护工,这段时间也辛苦你多跑几趟医院看看情况,我稍微好点了就立马回去。”
“放心吧,我会的。你自己······ ”张畅叹了口气,“你跟医生好好商商量量,看看还有没有其他治疗方案。”
“嗯。”
挂断电话后,沈石溪的泪水终于忍不住流了下来。他看着医院白色的天花板,内心迷茫中夹杂着恐惧。他不知道未来的路该怎么走,也不知道自己该如何面对这一切。
他想嚎啕大哭一场,却发现自己根本嚎不出来,只是任由眼泪从眼角默默滑下。
手机的铃声打破了病房的宁静,他看着屏幕上白漫晴的名字,心情更加复杂。他最终还是选择了挂断电话,他不知道该如何面对白漫晴,更不知道该如何告诉她这个消息。
电话再次响起,他又一次挂断了。他给白漫晴发了条消息说自己很忙。白漫晴回复说“好,那晚点再聊。”他也就没有再回复,只是闭上眼睛,开始思考他和白漫晴该怎么办。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晚上11点,还没等到沈石溪电话的白漫晴,又给沈石溪打了个电话。这边的沈石溪,没有挂断也没有接听,就任由手机响起。他不知道此时的自己该说些什么,他也害怕听到白漫晴的声音,害怕自己会崩溃。
“什么情况。这么忙吗?”白漫晴嘀咕道。她想了想,猜测是沈石溪快要离开乌鲁木齐,所以事情比较多吧。忙了一天的她,此时也是累的不行,也就没有再追问。只是又给沈石溪发了一条消息,告诉他自己睡了,也叮嘱沈石溪早些休息。
看到消息,愧疚和痛苦充斥着沈石溪的每一根神经。他知道自己需要告诉白漫晴真相,但他似乎还没有准备好。
他翻看着他和白漫晴的聊天记录,那些文字仿佛有魔力,将他的思绪拉回到了过去的时光。他们聊过一日三餐的琐碎,也分享过对深度文章的独到见解,他们分享过过去,也畅想过未来。看着一幕幕文字划过,回忆也如潮水般涌来,让沈石溪的嘴角不自觉地上扬。他想起一个雨后的深夜,他们并肩走在回家的路上。雨后的空气格外清新,空气中弥漫着泥土的芬芳。白漫晴突然停下脚步,转过身来,认真地看着他的眼睛,轻声说,“我觉得,我好像喜欢上你了。”他笑了笑,握住白漫晴的手,打趣道,“我好像也是。”但那时的他们,早就已经在一起了。
关掉对话框,他又轻轻点开相册。相册的第一张图片,是他们的合照,那也算是他们第一次正式的认识。那一天,阳光明媚,他们虽然没有看到祝安城,却在祝安城附近的山顶上画下了祝安城,也开启了他们的故事。相册一页页地翻过,他们一起去过海边,去过草原,去过彼此的城市······· 从相识到相爱,从拘谨到自然,一张一张的照片记录着他们共同度过的每一个瞬间。那些瞬间,都让沈石溪感到幸福。
可如今,幸福还没真正的开始,他们似乎就要走向结局了。
笑容不由变成了苦涩。沈石溪知道自己不能逃避,他需要告诉白漫晴真相。于是他鼓起勇气,开始编辑信息,想要告诉白漫晴自己需要截肢的事,但每打一个字都是那么的沉重,让他没有勇气继续往下编辑。他也想告诉白漫晴自己的害怕,自己的绝望,但他终究只是撇过头,把手机塞到了枕头下。
他承认,他很懦弱,他很害怕······
他害怕失去白漫晴。所以,就让失去的时间晚一点再来临吧。
早早地起床,没有丝毫耽搁,白漫晴就直接坐车前往庆南人民公园。她还是第一次去围观相亲,心情莫名的有些兴奋。
在她踏进相亲角的那刻,热闹的氛围就迎面而来,着实让她有点惊讶。她本以为前来参加相亲活动的应该大部分是家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