机,很安静,没人说话。
所以他脑子里,全是陈溺说话的声音。
“以前我连粥都不会做呢。”
“那时候刚到舅舅家,你知道的,王教授。”
“他上课是很严肃啦,但平时不这样,平时待我挺温和的,舅母也是,他们什么都不让我做,就让我好好学习。”
“……”
他想起第一次见她的时候。
那时候他在医院上班,还不是副教授,她才高三。
他以前也在z大读书,选修过王教授的课,算是认识,所以当他找他帮忙的时候,他并没有拒绝。
说来也算巧,他是回学校取文件的时候碰见的王教授,两个人随便聊了几句,教授就说起他在学校里的优秀成绩,年年得a等奖学金。
顺口就问,自己有个侄女英语不好,快高考了,能不能帮她补习几个月。
他当然不好直接拒绝,便说可以试试。
那个周末,王教授就将她带到他家里来。
她还穿着校服,扎着马尾辫,等王教授介绍以后,乖乖说了句老师好。
笑起来眼眸弯弯。
他垂眸看,俨然还是个小女孩。
……
飞机忽然颠簸了一下,遇到气流了。
许尘深睁开眼。看向窗外,天色全暗下来,像黑色的窟窿。
这一动静不小,惊住了一些人,有说话声不断传来,还有空姐低声的宽慰。
他端起水杯,一口喝尽。
下飞机的时候将近十点,他提前订好了酒店,打了车直接过去。
然后是登记,领房卡,等到了房间,所有东西收拾好了,才靠坐在床头休息。
手上握着电话,屏幕亮着,壁纸很简单,一片汪洋大海。
他滑开锁,指尖顿了几秒,点开通讯录。
置顶只有一个人。
备注是:小女孩。
从第一次见面到现在,她好像一直没变,却又感觉成熟了点。
许尘深抚上胃,现在真不痛了。
其实最近几天,胃痛是常事。
医院太忙,忙到时常忘记吃饭,也不想吃。
就想一直忙,最好忙到什么都没时间想。
特别是前几天她在楼道上说的话。
不想听,真的不想听。
但晚上睡到一半忽然惊醒,梦里都是她,睁开眼的一瞬,耳边回响的又全是她说过的话。
他从来没否认过,他对陈溺的喜欢。至于深刻到什么程度,他自己也不清楚。
反正脑子里全是她,就只能看见她一个人。
许尘深指腹在号码上摩挲着,不经意就点了拨打,但他并不想挂断。
陈溺睡觉一直有个习惯,到了十点半就上床,手机开飞行模式,什么电话都接不到。
他知道这一点,所以有时候醒来,都会忍不住打她的电话。
电话被接通的时候,许尘深没反应过来。
陈溺这边烧的正糊涂,一只手滑出被子去摸手机,摸到后就意识不清醒地胡说:“谁啊有水吗?”
“”
“陈溺?”
她喉咙痛,又渴,于是一个劲地重复:“有水吗?”
声音哑哑的。
许尘深听出她说话声音不对,皱紧了眉:“你发烧了?”
临窗的桌椅书柜上蒙着层灰,大概是早上窗户没关吹进来的。她蹲下身,仔仔细细地擦拭,擦到书桌右下角的柜子时,突然想起什么,一打开,就看见她几个礼拜前买的高考英语试卷。
差点忘了乔尔给她找的家辅兼职。
这都多久了,上个礼拜她忙着考试复习都忘记了。
陈溺忙把抹布丢在桌上,折回卧室拿手机给乔尔打电话。
打之前她特地看了眼时间,八点过了,估计乔尔应该醒了。
可号码拨出去却一直无人接听,等了半晌,陈溺刚挂断,一条电话就切进来。
不是乔尔。
她上次打过备注,于是一个“许”字在屏幕上一直闪。
他这么早打电话做什么?
陈溺握着手机,犹豫着接不接。
其实讲道理,除非真的有事,一般情况下许尘深很少给她打电话。
说不定是因为小奶猫的事
手机振动了十几秒,她才接起来。
“喂?”字的音还没发出去。
电话那头抢了先:“对不起。”
他的声音有些沙哑,有些低。
没想过他会突然道歉。
陈溺不自觉地吞咽了下,有些猝不及防。
“昨天在车上,我不是故意要跟你生气”
许尘深站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