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举呼吸猛地急促,盯着他:“你说什么?”家丁被吓了一跳,解释道:“方才有个自称梨花堂缉事的女校尉,护送小姐回家了。说奉赵缉司之命,九座堂口联手出动,才从劫匪手中将小姐及时救出,并无大碍,只是被关在柴房里几个时辰,如今绑匪已悉数下了大牢……”冯家距离这边,比诏衙更近,因此两个消息才近乎同时到达。三人齐齐怔住。微胖文人与幞头中年人面面相觑,没想到那个歹毒心黑的赵使君,竟如此靠谱。更有这般大的能量,竟可调集整个诏衙的人马……这是一个缉司能拥有的权力吗?冯举更是完全愣住了。继而近乎喜极而泣,积累了一天的压力骤然松懈,心头百感交集。他没想到,与他只有一面之缘,且是利用关系的赵都安,竟愿意这般出力帮他。“备车,我要去诏衙,当面感谢赵大人。”冯举正色道。家丁却说:“那位姓钱的女校尉说,赵大人晚上可能要忙,老爷您这会去只怕不妥。”忙?忙什么?冯举三人对视,心头不约而同,浮现出某个惊人猜测。…………与此同时,京城某座酒楼三层。云阳公主与夏江侯也在欣赏天边的夕阳晚霞。两人正在吃饭,整座第三层都被包下,闲人免进。晚风习习,吹散伏天的酷热,送上丝丝清凉。“如此美景,当满饮杯中酒。”气宇轩杨,胡须打理精致,穿绸缎衣衫的侯爷手持青玉的酒盅,朗声笑着,望向对面的女人。摆满了丰盛佳肴美酒的圆桌对面。雕花的圈椅中。慵懒地坐着一名容貌出众的妇人。云阳公主虽为女帝“姑姑”,但因生的晚,与死去的老皇帝名为“兄妹”,实则年龄差颇大。加之自小泡在蜜罐里,养尊处优,保养极好。虽连儿子都那般大了,但容貌仍显年轻,不见一丝半点的皱纹。尤喜红色轻纱长裙,衬的肌肤嫩白,两条白蟒般的大长腿好似能夹死人。此刻双腿交叠,一只美足暴露在空气里,唯有脚尖挑着绣鞋,一晃一晃的。“侯爷自去饮便是,与本宫说这些做什么,莫非真要将本宫灌醉不成?”云鬓下,狐媚子般的脸庞上,挂着慵懒浅笑。夏江侯被那只绣鞋晃的心神荡漾,伸手便要去捉:“公主乃酒中豪杰,只怕酒不醉人人自醉……”云阳公主巧妙地侧身,避开对方魔爪,痴痴笑道:“侯爷倒才是醉了,天色要黑了,本宫等下也要回府。”夏江侯偷袭失败,无奈道:“公主赏我一晚吧,你且放心,本侯必狠狠教训下那姓赵的,为公主出了这口恶气。”云阳公主佯嗔道:“侯爷口口声声说要教训他,却没见着怎么动手,莫非早上拦他的车,便算了么?还不如何寺丞。”“哼,”夏江侯不屑道:“何正那厮唯唯诺诺,算个什么?也只是大理寺卿手下一条狗罢了。”说着,他笑道:“公主莫要心急,本侯早已安排人去办事,务必给那赵都安一个终生难忘的教训。”“哦?你莫要卖关子,倒是说一说。”云阳公主好奇道。夏江侯确实有些醉了,加之四周无人,有意在美人面前炫耀,便道:“本侯暗中派人,捏住把柄,威胁了吏部主事冯举。呵,此人当初受赵都安哄骗,去诬告了李彦辅,如今只要他肯改口翻案……那姓赵的便也逃不掉干系。”云阳公主微微吃了一惊:“你竟要拿此事做文章?如此一来,那赵都安面临的,只怕便不只是教训了,哪怕有我那侄女护着,也得给朝臣一个交待。”夏江侯听出她语气中,并无多少欣喜,心头猛地升起不悦:“公主不开怀?莫非觉得我手段太重了?”他忽然冷哼一声,将酒盅重重按在桌上,道:“公主莫不是见了那小白脸英俊,起了‘怜香惜玉’的心思?”以他对云阳公主的了解,难免如此揣测。毕竟这位长公主是出了名的,对丈夫儿子漠不关心。报复赵都安,只怕更多出于维护脸面。云阳公主愣了下,忽然笑得花枝乱颤,眼神有些无奈地说:“侯爷多大的人了,怎的还吃一个小后生的飞醋?本宫只是顾忌我那侄女,你若做的太过火,真把我那侄女惹怒了,可不好收场。”夏江侯却不甚在意:“此事本侯只是顺水推舟,一旦做成,有人自会出力。”云阳公主眸子一闪,隐约听出弦外之音:“你是说……”忽然,楼梯传来脚步声,打断二人交谈。守在楼下的侯府小厮禀告道:“侯爷,出事了。”夏江侯皱起眉头,看了眼公主。犹豫了下,还是起身走到一旁,听小厮低声汇报:“红花会的人送来消息,说城中堂口悉数被诏衙扫荡,那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