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就回去?”赵都安张了张嘴,并未将这句话说出口。意识到,今天是无缘面见张天师了。不过,又想到天师的两名弟子悉数搞定,也就不遗憾了。当即迈步,混在一众宫廷侍者中,追随女帝而去。……深处庭院内。大榕树于风中摇曳,发出神秘悠远的沙沙声,仿佛每一片叶子,都沉淀着岁月的分量。张衍一负手而立,眺望院外方向,好似看风景。金简托腮,坐在自己的小凳子上,长发垂在后脑,眼神发散,呢喃道:“师尊,赵都安讲的那些,弟子还是不懂。五师兄又听懂了什么?”身材高大,披着柔软垂地的玄色神官袍的老天师神色淡然:“听懂了该听懂的,说了他该说的。”金简抬起头,瞥瞥老头子,忽然戳他肺管子:“师尊你是不是也没听懂,才说这些高深莫测的话糊弄我。”“……”张衍一叹息一声,摇头沉声道:“你啊,该向那赵都安学学,如何与长辈说话。”被抨击情商低下的少女委屈地抱住自己,用一只脚在地上画圈:“弟子学不会嘛。”老天师表情无奈,回想几个弟子。大的还好些,越是小的几个,一个比一个不让人省心。看着仙呆少女蔫蔫的模样,也不忍心训斥,只好叹息一声,道:“罢了,你出去一趟,找你五师兄。”金简仰起头,茫然道:“找他过来吗?”“不,”张衍一淡淡道:“他聚众喧哗,责令抄写天书百遍,这月月俸也没有了。”哼,听君一席话,胜却师尊无数……好啊,真好。“哦。”金简麻利地起身,化作幽灵飘了出去,死道友不死贫道,生怕自己也被罚月俸。…………回宫的马车内。赵都安再次得以,与女帝同乘。只不知为何,这一次,对面的女帝看向他的眼神,令他毛毛的。“陛下?”赵都安忐忑不已,忍不住轻声呼唤:“您叫臣进来,是有事吩咐?”今日做道姑打扮,眉心点缀殷红朱砂,罩青色外袍,面庞肌肤素白晶莹,气质清冷出尘的女帝抿了抿嘴唇,脑海里,还回想着之前的一幕。她对赵都安讲解的那些“知识”颇为陌生,也不甚了解。但公输天元既狂热如此,可见必有值得称道之处。原本,其能拿出治国方略,已令她惊叹。如今却不想,于匠神一道,也能谈出许多见解。徐贞观很想问一句,究竟如何做到。但略一想,也知道答案必然是平素胡乱琢磨一类,便也索然无味了,只能归咎于天才。这一类人,漫长的历史中也不少见。如她自己,便是一個。只是如赵都安这般的“通才”,却又不同。如今,想起二人之前,也是车厢中,提及公输天元。自己还说,那人不好接触,认为这小禁军欲要攀附,异想天开。结果扭头就惨遭打脸……这会被呼唤,才猛地回过神。“恩……朕的确有事想交代于你。”徐贞观恍惚了下,仿佛做了什么决定。“陛下请说,臣万死不辞。”赵都安忙表忠心。徐贞观淡淡一笑,手中把玩着一只锦盒,其中乃是天师府炼制的上品青丹。不过,这丹药是给她这个境界服用的,赵都安却还用不了。这时雪白柔荑拂过锦盒,语气随意道:“说来,这段日子,你屡立功劳,朕虽也赐了一些赏赐,但都身外之物,倒是你的官位品秩,也该动一动了。”赵都安愣住,冷不防被突然袭击,诧异道:“陛下,要给臣升官?”“你不愿?”徐贞观揶揄笑道:“朕听闻京中不少人拿伱区区六品官衔说事,依朕看,升个正四品指挥佥事,还算恰当。”正四品!什么概念?要知道,地方的知府也是四品,国子监祭酒同样是四品。赵都安懵了下,大虞官位共十八品,除了正品外,还有从品。诏衙缉司乃六品武官,如今跃升正四品,便是跨越了三个级别,连升三级?不,准确来说,是连升四级!这是何等升官速度?要知道,除非在战事,武官升官是很慢的,一步一个坎。赵都安距离成为缉司,也才堪堪三个月?放在别人身上,屁股都还没坐稳,他却又升了。“谢陛下圣恩!”赵都安深吸口气,可惜车中不便,只好抱拳行礼。恩……虽然他也不介意单膝跪一下什么的……徐贞观嘴角微翘,雪白手指划过锦盒,如同捧猫,却是堵死了他伴随而来的奉承话:“少做谄媚模样,朕给你升官,却不是白白升的。”赵都安愣了下,这才想起,女帝给他升的官职,乃是“指挥佥事”。同属武将官衔品秩,乃是三品指挥使的副手。一个指挥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