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赵都安的询问,在场锦衣们一时没人回话,竟是被他冰冷的眼神所震慑。最终,还是周百户解释道:“他离开有一阵子了,不过我派人去尾随盯着他,对方似乎也不介意被追踪。”果然嚣张……赵都安眯眼盯着他:“也就是说,你能定位他的位置。”“……是。”周百户硬着头皮点头。数月而已,赵都安身上的“官气”越来越重。他自己没有感知,但在旁人眼中,当他动怒,便令人本能大气不敢喘。“很好。”赵都安点头。他身后,海棠眉头一挑:“你莫要冲动……你,不是他对手……还是等督公回来。”赵都安扭头看她,问道:“此人到世间境了?”“呃……倒应该没有,但……在神章境中,很强。”海棠给他的眼神吓了一跳,声音下意识柔了些,不如往日夹枪带棒。赵都安继续道:“袭击官差,该当何罪?”张晗咳嗽一阵,说道:“佛道争锋,江湖人挑战……朝廷高手,亦非首例,同为神章,切磋名义……技不如人,若定罪,朝廷颜面无光……惯例如此……”按他的解释,佛道斗法期间,对官府高手的挑战,属于大虞王朝的“潜规则”,官府若打输了,就定罪,委实丢朝廷脸面……周百户苦涩道:“以咱们诏衙的实力,若是寻常神章武夫来了,也不至如此,但这武帝城亲传……”言外之意,主要是这个柴可樵太厉害,远超正常神章境。赵都安冷笑道:“所以,按规矩,督公回来也不好以大欺小?那还等督公做什么?定他的罪丢脸?那偌大衙门,被一个人给挑了,我大虞朝廷的脸面就不要了?!你们也是一群死脑筋,蠢货!他单挑,你们就真蠢呼呼和他单挑?不知道联手揍他?!真当自己是江湖豪侠了?能群殴不用,白瞎了你们这身锦衣袍子!”被劈头盖脸骂了一通,刚打输了仗的缉司们愣是没脸还嘴。赵都安拂袖眯眼道:“好一个武帝城传人,我倒要看看,他究竟能敌千军,还是万马?周仓,你给我把他盯紧了,我需要时刻知道此人的位置。梨花堂何在?!”人群中。钱可柔,沈倦,侯人猛与郑老九等人上前跨步:“属下在!”赵都安面无表情,手腕一抖,从储物法器中,拎出来一串腰牌。牌子上分别烙印:“指挥佥事”、“缉司”、“白马监使”、“神机营监军”……等字样。手腕一转,腰牌如散花,飚射而出。赵都安双眸凶光毕露,厉声道:“你们持我腰牌,分头行动,前往城中各大禁军处调兵,就说城中有人闹事,本官奉旨镇压!什么军中高手,都给本官拎出来!谁藏私,本官明日就去枢密院,让薛枢密使与他们谈!”众人精神一振,应声道:“遵命!”四人转身,如箭矢,疾奔入雨幕。这时候,庭院中的各堂口锦衣们才回过神来,脸色大变。有人兴奋,有人激动,有人仰慕,也有人担忧发愁,种种情绪不一而足。“赵缉司,擅自调兵这可是……何况武帝城也是……”周仓懵了下,慌张开口。赵都安扭头,不带感情瞥了他一眼,说道:“有什么后果,我担着。还有事吗?”周仓话语一滞。庭院中一众锦衣,则都有一股扬眉吐气的感觉——督公不在,但他们还有赵大人撑腰。总督堂里。会议桌旁瘫坐着的八名缉司面色各异,心头竟生出同一个念头:“小阎王”的绰号,如今是名副其实了。…………细雨绵绵中,诏衙飞出的数匹奔马。如离弦之箭,朝着各個方向的禁军卫所方向狂奔。金吾卫驻地衙门,因这一场秋雨,显得格外安静。为了维持城中治安,禁军里中低层武官,都带着士卒外出巡逻。驻地里只剩下一群高级武官坐镇,百无聊赖消磨时间。“下雨好啊,雨天人少,乱子少,也能歇一歇。”金吾卫指挥使半躺在官署房间内的罗汉床上,神态惬意。手中拎着一根木棍,打着军中流行的双陆棋。“谁说不是呢,这眼瞅着斗法临近了,外头的江湖人一窝蜂地往里涌,动辄动武,陛下又要维护太祖帝时定下的老传统,不让城门收缴刀剑,还放任武斗,咱们堂堂禁军,都成了县衙捕快了……”马副将拎了个凳子,坐在地上,陪着指挥使下棋。金吾卫指挥使“欸”了一声:“成国啊,这牢骚话出了这个屋,可不能乱说。”那一夜,与赵都安打过照面的金吾卫副将忙轻轻打了自己嘴巴一下,笑呵呵道:“瞧我这张嘴,没把门的。”心中哼哼:好像伱不发牢骚似的……曾在庆功宴会上,与赵都安有过一面之缘的指挥使笑了笑。正要说话,突然门外传来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