内。老管事办事极细致,严格遵照赵都安的命令,买回来的书籍,就堆成了小山。其中大部分书中,记录太祖皇帝的段落,可能也就几句。赵都安毫不介意,当即翻阅咀嚼起来。恍惚间,仿佛回到了上辈子,考试前在家中疯狂备考的状态。接下来几天,赵都安几乎足不出户,谢绝了一切对外工作。没有再找海供奉,衙门里的事,也撒手不管。整日泡在书房中阅读,思考,吃饭睡觉都在这里。好似疯魔。到了第三天,赵都安又叫来老管事,要求给他准备大量的笔墨。竟毫无征兆,开始了绘画。赵都安没有专门学过画画,也没准备学,只是将自己关在房间中,铺在画纸上,尽情泼墨勾勒。很快的,画完的画纸堆满了地面,无处下脚,他又一股脑丢出来。“娘,大哥这是怎么了,突然将自己关起来,又是读书,又是作画,还不时披头散发地在屋中发呆,盯着空气一动不动。我之前给他送饭,他好似都不认得我了……莫不是练功入魔?”庭院中,凉亭下。少女赵盼忧心忡忡,来到母亲身旁。从这里,可以看到不远处的书房,门扇紧闭。距离赵都安闭关,已经过去了一周。整个赵家的气氛,也变得有些沉重压抑起来。尤金花坐在凉亭条凳上,面前的石桌上铺着许多送出来的画卷。画中用极粗糙,拙劣的画技,描绘着一场场武夫战斗的场景。若海供奉在此,就会一眼认出:这里的每一幅,都是这段日子以来,他领着赵都安观摩看过的,真切发生的厮杀。这些积累,终于在此刻,一股脑涌现出来,推动赵都安逐步靠近那个玄妙境界。“莫要说胡话,大郎岂会入魔?”丰腴有致的继母啐道,但脸上的神情,却比女儿还要担忧:“之前,那位宫里来的老爷爷,不是来家中看过?都说了没事,切勿打扰大郎。”她指的是海公公。蟒袍老太监期间来了家中一次。得知赵都安闭门疯魔,脸上笑容欣慰,没有去打扰,便迈着轻快步伐走了。赵盼秋水般的眸子闪动:“可那老爷爷只是远远看了一眼,都没进屋。”尤金花咬着嘴唇,也是拿不定主意,想了想,催促女儿:“要不你去一趟诏衙,找那个马督公,说一声,看人家怎么说。”身为妇道人家,尤金花并不清楚海公公身份,只知道是“宫里”的,并不大相信。但对于继子上班的衙门,主管大领导,便十分信服。赵盼点头,匆匆去了一趟。带回来的消息是,马阎认真听了她的讲述,露出笑容,说:“不必打扰,是好事。”于是,忐忑不已的母女两人,便只好压下担忧,期待大郎早日好起来。……时间一点一滴流逝。在赵都安闭关炼心这段日子,京中的气氛可谓“烈火烹油”。佛道斗法的日期一点点临近。城中也热闹的紧,京城的客栈几乎全部爆满,填满了来看这场大事的外地人。以诏衙为首的禁军们忙的脚不沾地,连轴转,不停地处理城中随时爆发的冲突。而随着热度攀升,关于佛道两家,这一次斗法的细节,也逐步纰漏。人们的目光自然还是聚集在出战人选上。因规矩是神章境的年轻弟子角逐,有境界和年龄两道门槛,因此人选并不难猜。天师府一方,最大热门是金简神官。公输天元作为师兄,并非无能,而是他主修的“匠神”途径,并不擅长斗法规矩。而老天师张衍一的其余弟子,年龄境界都不符合,也就没回来凑热闹。神龙寺一方,备受瞩目的,乃是一个法号“天海”的小和尚。……天师府,最深处。独门独户的院落中。穿着脏兮兮神官袍的公输天元撬开院门。眼前,是巨大而神秘的大榕树。入秋后,大榕树巨大而茂盛的树冠,一夜化为了金黄色,灿灿如火。却没有任何一片落叶凋零。大树下,身材高大,眉目狭长的老天师依旧靠坐在摇椅中,手中捧着天书玉简,在不知多少次阅读。“师尊,”公输天元规规矩矩站定行礼,“我找不见师妹了。”张衍一神色淡然,似对于关乎天师府荣辱的斗法并不挂心,笑道:“你找她做什么?”公输天元忧心忡忡:“弟子又想法子,打探了神龙寺那边的情况,所谓知己知彼,百战不殆。我这个做师兄的,本该出力,可惜着实不擅斗法,历代斗法,对参与者携带的镇物法器数目,都有限制。奈何我这一身宝贝镇物,愣是带不上去……便只能多多为师妹参谋了。”他絮叨了一阵,才神秘兮兮道:“弟子听闻,那天海小和尚已可踏入世间境,但刻意在压制,殊为歹毒,明显是故意在等着咱们啊。”张衍一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