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住在这里的耳房里。
那婆子和大姐看见她脸上可怕的伤口,同为女人,自然十分同情。
所以,两人不仅帮着佛拉娜敷了药,包扎了伤口,还帮她拾掇出了住处,嘱咐她先养伤,不忙着干活。
反正李老爷光棍一条,家里也没多少活。
上官明月谢过二人,便和衣躺下了。
耳房采光不足,又没点灯,此刻已是黄昏,一片昏暗。
今夜,她就要去杀了完颜弘康。
这仇,她一刻也不想等了!
从黄昏到夜深,明明并不长久,上官明月却似等了一年那么久。
期间,李佑回来了。
然后,那大娘和大嫂子和她打了声招呼,便一块儿下山了。
如果不是怕那两个妇人不放心她,进来继续聒噪,她连答应都懒得。
在她心中,除了复仇,已经没有别的念想。
午夜,上官明月翻身坐了起来。
她撕了一块布,掏出两个窟窿,蒙在了脸上。
她脸上已经做了包扎,但这也是个破绽。
如果一次行刺不成功,却被人看到了特征,她千辛万苦地混进欢喜岭,岂不前功尽弃?
正房里,传出李佑如雷的鼾声。
鏖战了一天,身心俱疲,所以呼噜声也就格外大。
听到李佑的呼噜声,上官明月心头一动,要不要先干掉他?
这个念头,一闪即逝。
不行,就算杀他易如反掌,不会传出动静。可是刺杀完颜弘康一旦失手,还是需要用他来做掩护的。
想到这里,上官明月悄然走到了院子角落,纵身一跃,伸手在墙头一搭,整个人就横卧在了墙上。
上官明月飞快地四下一扫,看到一队巡弋的士兵挟着枪,慢悠悠地走过。
待那队士兵过去,上官明月才往墙外一翻,籍着墙角阴影,悄然向前蹑去。
欢喜岭上的士兵,防范意识并不太强。
因为各个部落之间虽然经常有纷争、有械斗,但是遣凶搞刺杀这事儿,还真是罕见。
既便他们防范意识很强也没有用,上官明月一介女流,能和杨沅硬碰硬地激战那么久。
这等身手,他们就算提起十二分的精神,又如何看得住。
上官明月潜入王府,便借着屋舍廊阁为掩护,小心翼翼地往后面潜去。
完颜弘康是越王府世子,必然住在后院,按惯例是东厢。
这是常识,所以她懒得在前边摸索。
进了二进院落,忽有两人迎面走来。
上官明月立即往暗处一伏,屏住了呼吸。
上官骆和“李寻风”刚从“完颜弘康”那里回来。
刚才三人开了一个小会,商议此去圣山都带什么人,以及一些具体细务。
上官骆信心十足地道:“小王爷胸怀韬略,智计无双。
我相信,真珠大王绝不是咱们小王爷的对手。
这联盟长,一定是咱们越王府的。”
完颜弘康倒是没什么嫉妒心,听他大赞那假完颜弘康,心中只觉得有趣。
完颜弘康咧开大嘴笑道:“我也觉得是。现在在大定位抵御朝廷大军的,是我……们大王。
这联盟长不是我们大王来做,谁还配?”
暗处,上官明月怒火中烧,气的身子都发起抖来。
她没想到,弟弟居然降了完颜弘康,而且还这么巴结卖力。
我的死活你都不管了?
上官骆道:“寻风兄说的是,就不说小王爷大略雄才,只凭王爷这中流砥柱,这个联盟长,也得是咱们越王来做。”
完颜弘康听得开心,忽然就想,总有一天,他会知道我才是小王爷。
这上官骆也是个有本事的,我大金名士如今辅佐了我家,倍儿有面子。
我作为小王爷,也该礼贤下士才对。
完颜弘康便道:“我看上官先生房里也没个人伺候。
前日我从纥石烈部落抢来一对母女。
那女儿十二了,长得很水灵,不如送给上官先生,身边也有个服侍的人。”
上官骆连忙摆手道:“不可不可,君子不夺人所好。”
完颜弘康道:“嗨,我好什么啊,没胸没屁股的,养在房里还碍眼。呃……”
说到这里,他忽然有点尴尬,这么说好像自己不想要,才打发出去似的。
完颜弘康忙道:“我是看,有些人是喜欢小一些的。”
上官骆微笑道:“骆不喜欢。”
完颜弘康一听,顿生知音之感,便在他肩头一拍,兴奋地道:“我懂了!
那什么,你等我再抓个合适的回来,再送与你做个身边人。”
两人说着,就拐向左边。
暗中,上官明月怒不可遏。
我被完颜弘康害得这么惨,你可是我亲弟弟啊,你怎么就能如此坦然地去效忠于他?
如果不是上官明月心中的执念是杀完颜弘康,她方才直接就会冲出去,先一把拧断那个无耻的什么寻风的脖子,然后再质问小弟了。
直到上官骆二人身影消失,院中复又变得一片静寂,上官明月依旧安静地伏在暗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