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儿金玉贞忽然叫侍女来找他,王帅一直以为被金玉贞所压制的恐惧感又回来了。
他忙不迭抛下怀中的美人儿,快马加鞭地赶回家中。
“夫人,夫人,你……你……这是身体有什么不适吗?”
王帅脚步匆匆地一进屋,就看见金玉贞正端坐在桌前。
案上摆着一方叠起的丝帕,金玉贞的手腕就搁在上面。
几案对面有一位白须飘飘的老医士,正将两指搭在金玉贞的腕上闭目切脉。
一瞧这架势,王帅赶紧站好,摒息等着。
片刻之后,老医士张开眼睛,对金玉贞道:“夫人之前请人所做的诊视并没有错,老夫诊视,也是一样的结果。”
金玉贞笑靥如花,柔声道:“有劳老先生了。菱枝,送先生出去,厚赏!”
老医士站起身,背好了药箱,向王帅拱手一揖,神秘兮兮地微笑道:“王公子,恭喜,贺喜了呀,呵呵……”
老医士抚着胡须,跟着丫鬟菱枝走出去了。
王帅疑惑地看了眼他的背影,又疑惑地看向金玉贞。
金玉贞笑吟吟地道:“我有身孕了。”
王帅吓了一跳,急忙摆手道:“跟我可没关系啊。”
“废话!跟你能有什么关系!”
金玉贞白了他一眼,王帅马上缩如鹌鹑。
金玉贞兴奋地站起身来,忽然意识到自己已经有了身孕,忙又放慢了动作,一脸幸福地摸了摸肚子。
她看了王帅一眼道:“呐,我有了身孕,伱是不是该禀报王家大人呢?”
王帅恍然大悟,应声道:“啊,对对对,家中长辈们是要禀报的。”
金玉贞又道:“等过了年,我就回娘家养胎去。
这事儿,你和家中大人们也说一声吧。”
“好的,没问题!”
王帅爽快地答应一声,又小心翼翼地请示道:“要我陪你回金家吗?”
金玉贞道:“你去干什么?生意不做啦?王家的鸭绿江贸易线,难道你打算交给别人?”
“啊,对对对!”
王帅喜悦地答应一声,又很贴心地叮嘱道:
“夫人若是想去临安散心,最好是开春再去。
冬季虽然顺风,可风浪较大,免得颠簸。”
……
下午,老苟叔来到杨家。
杨沅正值新婚燕尔,他当然不会一大早就不识趣地跑过来。
“苟叔,你是说,‘李巧儿书坊’里有那种油墨?”
杨沅把一杯热茶送到老苟叔旁边,在茶几的另一侧坐了下来。
老苟叔点头道:“不错,我搜遍了那座宅子,包括居住生活的后宅,并没发现暗道地窖。
书铺的前宅,就是用来印刻书籍的工坊,此外还有三间门面,是贩卖书籍的地方。
李家工坊里有三间房,昨天夜里还在印刷,大概有十几个工人。
我仔细看过了,那里是印刷临安小报的地方,不太可能用来做这种秘密的事情。
后来,我在工坊一处较为偏僻的厢房里,找到了那种可以印制会子和交子的油墨。”
老苟叔从怀中取出一个小瓷瓶,递给杨沅道:“里边一共有两桶,每桶约二十斤。我只取了一点样品回来。”
杨沅接过瓷瓶,问道:“铜版和钞纸可有发现?”
老苟叔摇头道:“两者皆无。”
杨沅听了,不禁沉思起来。
没有铜版和钞纸,是没发现,还是还没有送到李巧儿书坊?
亦或李巧儿书坊并非最终印制假会子的地方?
杨沅想了想,又问道:“寇黑衣那边可有什么异动?”
老苟叔摇头道:“没有,他上衙当值,放衙寻欢,活脱脱就是一个浪子。
迄今为止,还没有发现他有什么奇怪的举动。
此人英俊潇洒,在烟花柳巷极受欢迎。
不过他相好儿虽多,常有来往的却只有打铜巷翠玉楼的水芙姑娘。”
杨沅道:“这个水芙又是什么来历?”
老苟叔露出一丝耐人寻味的笑意,道:“据说她是恭州重庆人氏。
不过买她进翠玉楼的那个老鸨子,前年春上因病去世了。
水芙的的具体来历,也就没人清楚了。
除非……咱们把她抓起来,严刑拷问。”
杨沅摇摇头道:“不行,不能打草惊蛇。”
老苟叔道:“我也是这个意思。这个水芙,是翠玉楼的第一红倌人。
年初公选临安十二花魁,她是其中之一。
临安有不少名士、豪绅、权贵,都是她的入幕之宾。”
杨沅轻轻一笑,道:“把她和寇黑衣一起,列做最重要的被监视人。”
老苟叔笑道:“那成,只不过,这样的话,我可要让你那老岳父出手了。
寻常身手的人,我怕会被她察觉。”
杨沅欣然道:“若有岳父大人出手,我自然也能放心。”
老苟叔笑道:“好,一会儿我就去知会他一声,省得那老东西没事做,女儿一出阁,他就闲的五脊六兽的。”
其实宋老爹现在的情绪已经好多了,他现在纠结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