量购入材料的那段时间,每天早来晚归持续一个多月,也是因为在那段时间,有重要印刷事务了?”
何逍狡黠地道:“应该是吧,实在是时隔太久,下官记不清了。”
卢承泽勃然大怒,拍案道:“何逍,你拒不交代,是要罪加一等吗?”
何逍瞥了卢承泽一眼,淡淡地道:“卢御史此话从何说起?下官明白,你们提调我过来讯问,应该是怀疑那夹墙中的女尸和童尸与下官有关。”
何逍越说越是愤慨:“但,下官可以告诉伱们,此案,下官毫不知情。
杀害妇人幼子,人神共愤,何某也是自幼读圣贤书的人,岂能干出这等禽兽之举。
你们若是因为当时何某担任勘印房管库,就强加罪名于何某,何逍死也不服。”
杨沅微笑道:“何押衙,你不要误会,本官如今只是依例询问,既未对你用刑,也未确指其罪,何必这么激动呢。”
何逍激动地道:“杨佥宪,你和我宣旨院原院长有私人恩怨,这事儿枢密院上下谁人不知?
如今,偏生是你来查办此案,你让下官如何不心怀忐忑?”
“杨佥宪,当日你为岳帅鸣冤,是天下公认的大英雄。今日,你若有真凭证据,只管拿出来。
如果没有,难道要效仿被杨佥宪你深恶痛绝的秦长脚,以莫须有的罪名,强加于下官吗?”
这句话可就说的太重了,自从秦桧被定为反贼,岳元帅得以伸张正义,“莫须有”这句话就成了最狠的一句骂人话。
什么人才会用“莫须有”来加罪于人?
当然是秦桧之流啊,留下千古骂名的大奸臣!
杨沅顿时脸色一变,强笑道:“本官只是秉公排查,由于你那段时间所在的位置,有着重大嫌疑,自然要先行调查。
你只消说明你所知道的情况就好,本官断案,是守规矩、讲证据的,清者自清,浊者自浊,自然不会强行加罪于你。”
何逍一脸悲愤地道:“是么?方才卢御史提讯本人时直呼其名,其嚣张跋扈之态,俨然已经视何某为罪人了!
待进了这签押房,你杨佥宪又何尝不是把下官当成罪人?你坐着,下官站于此处,你与主审何异,下官与犯人又有何区别?”
杨沅咳嗽一声,怒视了卢承泽一眼,喝道:“本官说了,是请何押衙过来协助调查,真相未明之前,岂可当着宣旨院一众同僚直呼其名,我都察院办案是讲证据的,怎么可以飞扬跋扈,仗势欺人?”
卢承泽尴尬地道:“下官……下官,哦,下官是先唤过何押衙官职的,只是后来急于提……请人过来,一时言语疏忽了。”
杨沅挤出一副笑脸,对何逍道:“本官对何押衙并非以罪人视之,只是本官急于查明案情,一时焦灼,忽略了礼仪。咳,卢御史,还不快请何押衙坐下问话。”
何逍见了二人这般态度,不禁心中大定。
他们确实找出了自己,毕竟有些痕迹是无法遮掩的。
可是,能以此作为铁证吗?
显然不能!
既然如此,他们就奈何我不得。
只要我态度强硬一些,没有铁证,我就高呼冤枉,把他类比冤枉了岳帅的秦桧,这顶大帽子扣下去,他一个爱惜羽毛的朝廷新贵,断然不舍得把大好前程葬送在我的身上。
想到这里,何逍胆气顿壮。
他傲然走到一边坐下,欠身接过卢承泽递来的茶杯,优雅淡定地呷了一口,对杨沅一副推心置腹的口吻道:
“杨佥宪,您是为岳帅平反的大功臣,如今更是屡立大功。坦白讲,下官是把您视作我枢密院的骄傲的。
平时下官与亲友邻居谈起您,一直以曾和您同衙为官的经历为荣。
您为人正直,痛恨那没人性的禽兽,下官甚为理解您的心情。
下官曾任勘印房管库,对宣旨房诸般事务很是了解,就这么跟您说吧,您若直接从宣旨院着手调查,是很难查清真相的。”
杨沅虚心求教道:“何押衙何出此言?”
何逍道:“咱们枢密院各个职司衙门,其实是忙的忙死,闲的闲死,有很多清闲的官署和官员,一年到头也无所事事的。”
杨沅深以为然,颔首道:“不错,本官任职于枢密院的时间虽短,却也清楚这种情况。
就如枢密院所设置的尅择官,他可是一年到头也没一件事情做的。”
何逍听了不禁一呆:“尅择官?我枢密院中,还有这么一个官职吗?”
杨沅笑道:“何押衙在枢密院任职十多年了,居然不知道么?如今枢密院的尅择官名叫寒千宸,枢密院里确有这个官职的。”
“寒千宸?没听……哦!‘东西厨’里有个老寒,整天无所事事,到处转悠,难道他……”
“不错,正是此人。”
何逍干笑道:“呃,下官还以为他是东西厨的一个采办。”
杨沅摇头道:“非也,他是尅择官,主掌占卜吉凶的。”
何逍笑道:“下官对此确实一无不知,这个官职的名称,都还是头一回听你杨佥宪说起。
咳,话说回来,下官的意思是,我宣旨院勘印房,虽然不似这姓寒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