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邢捕头皱着眉头,对他轻轻摇了摇头。
燕捕头看明白,邢捕头在“说”:一言难尽……
“乔府……”
韩副提举刚说了两个字,就看见永宁长公主坐在上首。
作为官家的心腹,韩荐松是全程经历了宋鹿溪被认作御妹,受诰封册为公主的全过程的,自然认得她。
韩荐松赶紧上前见礼。
木恩本来还在好奇上首端坐的女子是谁。
宋鹿溪一身真红大袖衣,红罗长裙,红霞帔,头戴花钗冠,分明是朝廷命妇,品阶还不低。
只不过,品阶高的命妇服饰都差不多,区别主要是通过花钗冠的花钗是几株来识别的。
宋鹿溪是长公主,应戴九株花钗冠,木恩一眼看去,哪里就能马上分辨出来是几株花钗。
这时韩副提举抢先一步上前见礼,口称“长公主”,木恩方才知道是谁,忙也上前见礼。
得知鹿溪来意后,韩副提举便道:“公主殿下,监国晋王已经把此案交由我皇城司负责。
据木提举和下官调查所知,当时出现在桥头的劫囚者涉及到多方势力。
他们的来历,我们如今还不曾完全查证清楚,但是其中有一伙想置杨侯于死地人,我们倒是已经确定了他们的身份。”
宋鹿溪心中一紧,她身后的杨门众女眷也都提起了精神。
虽然她们已经知道杨沅被人劫走,劫走他的人没有杀害他的意图,但是对于想置杨沅于死地的人,依旧是极为痛恨。
现在听说皇城司已经查出了其中一股势力的底细,岂能不予关注。
鹿溪急忙问道:“敢问韩副提举,他们是什么人?”
木恩摆手道:“带上来!”
后边几名亲事官,立即把押解杨沅时待在囚车里的四个捕快拖了上来。
两具尸体,两个身负重伤者。
一见这四人,公堂上便是一阵哗然,刘以观的脸色刷地一下苍白如纸。
临安府的人,少有不认识这四个人的,毕竟是刘以观身边的亲信,平时招摇的很。
纵然有不认识他们的,一瞧这四人一身捕快的衣袍,也大致明白了他们的身份。
木恩上前一步,直视着刘以观道:“刘通判,他们可是你东厅的捕快?”
刘以观迅速调整好了心态,故做惊疑地道:“不错,他们正是我东厅捕快。”
“此四人意图刺杀杨沅!”
“什么?这怎么可能!”
“冤枉,我们冤枉啊,刘监州,您要为卑职做主啊!”
两个捕快拼尽全力挣扎起来,其中那个瞎了的更是嘶声大吼,显得极为激动。
刘以观眉头一皱,道:“韩副提举,他们在我厅里做事,一向倒还勤勉任事,会不会有什么误会?”
韩副提举微笑道:“我皇城司已然有了确凿的证据,他们抵赖不得的。”
这几个捕快能被刘以观委以如此重任,自然是他的绝对心腹。
刘以观还在地方上任县尉的时候,就已把他们揽为心腹了。
这些年来,刘以观一方面小恩小惠不断地喂着,另一方面,把一些违法乱纪的事情,由小到大,由轻到重地叫他们替自己做着。
这些人也就越陷越深,时至今日,他们已经和刘以观紧紧绑在一起,再也脱身不得了。
就算没有这次替刘以观杀人的罪状,把他们之前的恶迹劣行暴露出来,同样没有好下场。
如今这般情形,他二人心中也清楚,就算是把刘以观招出来,对他们也没有半分好处,倒是努力把刘以观撇清,还能受到他的关照。
“我……我们是受金人收买的,我们收了他们的钱。”
那瞎了眼的捕快把心一横,大叫起来:“我们只是一个捕快,才挣几文俸禄?金人给了我们许多好处,我们自然为他们卖命!”
他知道,若是坚不承认,难免一顿刑讯。
他们自己就是捕快,太清楚刑具的厉害了。
既然自己意图刺杀杨沅的事已经推脱不得,那就一口咬死是金人重金收买了他们,免得先受一番刑罚再招认,白受一番皮肉之苦。
方才在桥头时,他们就已经听说死者中有金人,如今往金人那边一推,想来便可死无对证。
韩副提举被他们气笑了,真当你们抵死不认,韩某就拿你们没有办法了?
韩荐松赴任皇城司以后,曾经送一名要犯去过皮剥所,对这个众人讳莫如深的所在,韩副提举好奇的很,曾经进入其中参观过。
出来以后,足足有半个多月他吃不了肉,一尝到肉味儿就生理性呕吐。
皮剥所是专门收拾汉奸的,他们既然自己承认是被金人收买了,那就把他们送去“皮剥所”,只怕不等用刑,只让他们看上一看,他们就不敢胡乱攀咬金人了。
韩荐松微笑道:“你们是受了金人收买?
奇怪,现在不是指证杨沅受金人收买,为金人做事么,金人为何要收买你们,刺杀杨沅?”
另一个捕快也反应过来,大声道:“那是因为……因为金人要杀人灭口!
他们怕杨沅受审时把他们招出他们来,所以要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