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身,肃然道:“杨某本有一事,想先请时将军来通个气儿,再请诸位文武大员前来。
如今难得各位都在这儿,那就开诚布公,当众宣布了吧。”
杨沅从袖中取出黄绫书写的密旨,高高捧在手中,沉声道:“天子诏书在此。”
时寒等人其实早有预料,他们现在惴惴不安的就是不清楚天子有无答应他们的联名举荐。
朝里现在镇得住他们的老臣,首推张浚、其次杨存中,再次刘琦。
不管他们哪一个来了,恐怕都不如杨沅好拿捏。
不过,张浚、杨存中皆在朝中有大用,轻易是不会派至川峡,担当一路主帅的。
至于刘琦,被剥夺军职,任地方知府多年了。
而且他在军中原本地位就不及张浚和杨存中,又离开军伍多年,想来也不是最合适的人选。
心中虽然这么想,众文武大员难免仍是心中忐忑,听杨沅说“天子诏书”在此,众人不由一阵紧张。
时寒率先离座而起,拱手长揖,肃然俯首。
周无翼、陈涿光等人忙也离座而起,与时寒一样举动。
杨沅将密旨打开,一字一句地念罢,递与时寒。
时寒双手接过,将其展开,其余文武大员尽皆围了过来。看罢旨意,众文武脸上都露出喜色,忙将圣旨奉还,然后齐齐拜倒。
时寒率先道:“兴元府驻扎御前中军马军第一将统制时寒,拜见都统制!”
其余文武纷纷郑重行礼,自行唱名。
杨沅双手虚扶,客气地道:“诸位请起,利中局势今后还要仰赖诸公,还望诸位鼎力攘助,与杨某共同稳定利中局面。”
时寒等人喜气洋洋,一切如愿,利中不会并入吴家军,大家的前程稳了。
杨沅身兼两职,加之年轻资历浅,大家在他麾下,要比以前在杨政麾下更加轻松,好日子来了。
于是,众文武连连表态效忠,当真是一团和气。
杨沅前世混过职场,今世混过官场,早不是一个毛头小子了。
他自然不会因此就一厢情愿地认为,已然收服了这些在官场浸淫半生的文武老吏。
他们对自己的欢迎,显然是真心的。
但这其中,是极其复杂的利害计算、权衡和妥协的选择结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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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沅要真正收服他们,还有很长的路要走。
不过,现在就已是一个良好的开端了,不是么?
这些人就是利州中路权力的根基,以后就要把他们纳入杨沅自己的连横合纵的利益搏弈之中。
任何对于未来的推演筹算,都要把他们这一团体,纳入自己的考虑之中。
示之以恩,施之以威,恩威并济,到时才能真正把他们变成自己如臂使指的一份子。
众人正寒喧着,南郑知府孔纪涛匆匆料理了紧急公务,也跑到太尉府来了。
得知杨沅已被任命利中之主,又接收到陈涿光等人递来的眼色,孔知府立即满面惊喜:“好!好啊!官家善纳忠言,果然接受了我利中文武的恳求,让杨抚帅兼领我利中军政了,真是侥天之幸。”
“什么?”
杨沅一怔:“孔太守此言……何意?”
于是,孔知府就把他们如何决定拥戴杨沅,如何联名上奏朝廷的事对杨沅说了一遍。
最后孔知府才忽觉失言似的,懊恼道:“怎么,诸公……未将此事报于抚帅知道吗?”
时寒等人马上纷纷表态,他们全是出于一片公心,为大宋计,为利中计,因此不必向抚帅邀宠云云……
杨沅知道自己兼领利中,竟是利中文武上表挽留的结果,一时间对他们更显亲切。
此时,众官员济济一堂,一团和睦,俨然便是一群推心置腹的至交知己了。
杨沅笑吟吟的,心里头却在暗骂:“原来是你们上奏,官家才让我兼领了利州军政。”
一群只把目光投注在利中一地多年的老吏,脑子都他娘的“秀逗”了!
没有你们这么坑人的啊混蛋!
你们这么干,让官家怎么看我?
我就算是官家的亲兄弟,官家也没有无条件地无脑信任我的道理啊!
官家不怀疑这是我怂恿你们所为才怪。
文官会带兵,能打仗,有地盘,那他娘的比纯粹的武将还要可怕好吧?
换了我是皇帝的话,对这种人我也得防着。
好在……
算了,大不了我平日里多喝喝酒,看看舞,多蓄一些田庄院宅,再贪财好货,纵情声色一些,给官家吃颗定心丸吧。
只不过,他要纵情酒色,那也得回去潼川之后再说。
杨太尉尸骨未寒,他不要说在杨政的老宅纵情酒色了。
就算今日摆酒,与众文武一起庆祝他兼摄利中军政权柄都不合适。
众文武也都理解杨沅现在不适合做些应酬的举动。
他们与杨沅约定,今日先张榜向民众公示朝廷对杨沅的任命。
同时,还要行文,将此任命传告于利中各地的文武大员。
五日后,杨沅将在南郑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