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素完全想不到双方的想法竟然撞了。
“夏公公,银子都接收完了吧?”
夏守忠笑眯眯点头,忽然他放缓了脚步,低声说道:“李花园,贾元春被太后赐字思恩。”
嗯,嗯?
李花园是什么鬼?
什么意思?
夏守忠说了这么一嘴又是什么意思?
自己终于记起来这么一件事儿,贾元春是自己的长史了,这是皇上把自己的妃子赏给自己用了?
嘶~
斯国一!
夏守忠见李素发愣,以为他不清楚其中的关系:“您府里被赐长史贾元春原是公众女史,其身份是荣国公府贾政嫡女,其祖母去求太后免去她的迁任,太后没见她,赐了表字。”
李素恍然,是了,贾元春还没封贤德妃,还在给皇后当书记官儿,不是皇帝的妃子,给了自己这是打贾府脸啊,贾家惹祸了么?
“思恩?”
夏守忠笑眯眯的点头。
啧啧,这老太太何其蠢,不求皇帝,去求太后不就等于不给现任领导面子么?
还想有好日子过?
原著中贾府迅速败亡,未必没有这方面的原因,你老是去找过气的领导办事儿,膈应现在的领导,小鞋不给你穿给谁穿?
这心理上的站位就很有问题,老觉得自己的是老领导的人,那自然就跟新领导是离心的或者是对立的,更可能四王八公那伙人都是这种心态。
思恩,这个字用的好,字面的意思:想想皇家给你们的恩赏,就别闹了,想想现在谁能给给你们施恩,你拜错门儿了,以后多去现任领导那里烧烧香。
一个表字,拒绝又不忘给他们指条明路,高明!
“多谢夏公公提醒!”
李素边谢边伸手往袖子里掏,尴尬了,这不知道谁给他换的新袍子,没银子!
夏守忠见状就知道什么意思,连忙摆手:“李花园不必如此。”
李素尴尬笑笑,拍了拍夏守忠的肩膀:“好吧老夏,我这新袍子,娘娘也没给我塞点儿零花钱,咱们往后处。”
他也明白了,这是皇帝让夏守忠提醒他的。
“对了,以后别叫我李花园,叫我妙言!”
夏守忠笑着点头,随后声音更低:“花园子是太上皇的旨意,原本皇上给您的爵位是忠瑞伯。”
李素这下完全确定了,就是皇帝让他转述的,这话皇帝自己不能开口。不过这太上皇是不是老糊涂了,跟自己也没仇啊,难道他跟皇帝的斗争很激烈?
不然为什么搞自己?
死老头子!
他带着一脑袋的问号进了西暖阁。
雍和帝正歪在榻上看折子,见他进来露出了一丝微笑,随后吩咐了一声:“给妙言看座。”随后继续看起了奏折。
夏守忠亲自给李素搬来了秀墩,李素一屁股坐下就等着雍和帝开口,谁知这一等就是半个时辰。
“有静气,你这一身的行伍之气怎么回事儿?在你那巡补营练出来的?”
雍和帝忽然开口,放下了折子看向了他,李素前世的习惯,坐立笔直,被雍和帝看出了端倪。
李素拱手:“陛下慧眼,臣的巡补营讲军姿,坐立走均有规制。”
“额?说说都是什么模样?”
“臣给您演示吧。”
说着李素就把立立正、跨立、蹲坐、齐步走、转向……等动作一一展示,雍和帝随着李素的演示眼睛越来越亮。
“好!不想你这个小秀才对军伍思量如此之深,深得秩序之妙。”
“陛下谬赞。”
“坐。”
“谢陛下。”李素正要落座。
只听得雍和帝忽然又说了一句:“你一个帮忙捉贼的,为何弄得像是强军一般?”
李素一惊,停下了落下的屁股拱手道:“臣是为了省银子。”
“如何省法?”
有了这个缓冲,李素的思路就顺了,赶紧编:“陛下,臣成立巡补营的初衷是为了帮师父,当初稽查营不可再用,盐丁人少,后来是为了赚银子,一个训练有素的营丁可以当三个人用,这样臣就省下两个人的银子,这就是利。”
雍和帝听完笑了,摆摆手:“坐,这才是实在话,不要紧张,你是林爱卿的弟子,就是朕的子侄,如海的身子怎样?”
李素坐了下来:“回陛下,师父身子骨不太好,能不能派俩太医长期驻在扬州。”
“好,朕就全了你这一片孝心。”
“谢陛下。”
“详细说说这次银船之事。”
“陛下,臣先告个罪,这次的银子是扬州宋家献给陛下的,他们走了臣的路子,臣牵的线儿,为了掩护他们,所以诈称黄家的赃银。当然臣也落了些余财,嘿。”
雍和帝哼了一声,但面上却是笑了。
李素瞄了一眼,心说对了,就这套路,显得自己忠心不藏
不掖。
“银船刚起,就被吴家的船撞了一下,臣意识到他们是有意的,于是就开始警醒了起来,但一路无事,一直到了沧州之后,事情才起了变化。”
他见雍和帝面色不好看,于是停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