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 秀奴儿嗫嚅道:“你,你没事了?” 叶轻禾摸了摸她的头,柔声道:“我看清了一些事情,发笑是因为心里畅快。小傻瓜,我还能因为这点事吓疯了不成。” 她是个弃婴,从小在福利院长大,习惯了顺应别人的期待而生,不小心让人失望了,心里就会有负罪感。 她来到这个世界,也把这份责任感带来了这里。 在弃疾院的这些日子,谢长恭似乎因为她而改变了不少。 她虽一心想着跑路,可终究对弃谢长恭而去,存着一丝愧疚。 直到这一刻,她才终于明白,谢长恭还是原来那个谢长恭。杀人如麻、阴鸷疯批的底色,从来没有变过。 她心里藏着的那些愧疚,根本就是个笑话。 没有了心里一直压着的负罪感,她才笑得这般肆意畅快。 东厢房的房门叩响,迟洛买了醉蟹回来了。 秀奴儿打开房门,让迟洛进来。 叶轻禾笑道:“总算回来了,我们肚子里的馋虫快等不及了。” 迟洛冷哼一声,把食盒放到桌子上,气呼呼的走了。 女人就是麻烦,这么晚了还要吃东西。吃东西也罢了,非得要差遣他。 没走几步路,他又折返回来,叮嘱道:“小仙女,你别多吃,会拉肚子。” 秀奴儿嗔道:“要你管。” 两人关上房门,将醉蟹从食盒里拿出来,又叫人送来一壶好酒,肆无忌惮的对饮起来。 吃完醉蟹,喝完整壶酒,酒的后劲方上来。 两人醉眼朦胧间,双手交握在一起。 不用言语,只用一个眼神,两人的心意就已相通。 她们会不顾一切的,从弃疾院这个危险的牢笼里,一起逃出去。 翌日,叶轻禾整日闷闷不乐,唉声叹气的茶饭不思。 她的腿已养了二十余日,论理早该有知觉了,如今却还废着。 一个原本能蹦能跳的人,在轮椅上坐了这么久,换成谁也得整出抑郁出来。 高管事为了逗她开心,将连夜恶补的笑话说了个遍,可还是不见叶轻禾一个笑颜。 他又在荷花池边搭了个戏台子,请了个戏班子进来,热热闹闹的开唱了。 叶轻禾听了两出戏,便觉得无聊又吵闹,把他们逐了出去。 她让秀奴儿推着轮椅到荷花池边,蹙着眉看满池残荷。 突然,她一头栽进了荷花池里。 幸得迟洛就在旁边,刚碰着水就被捞了起来,只湿了裙子和双手。 高管事着急忙慌的赶过来,劝道:“少夫人,您这是何必,您的腿就算永远不能走路了,家主也会疼您一辈子的。更何况您的腿只是暂时没知觉,您又何必如此想不开。” 叶轻禾一脸尴尬,解释道:“高管事,你误会了。我不是寻死,我就是想摸一摸荷叶,不小心才滑下去的。这腿不方便,就是碍事。” 高管事虽信了她的话,但也不敢大意,派人将今日的事,告诉了谢长恭。 谢长恭传信回来,他今日会早些回家,与叶轻禾一起用饭。 他没有失言,果然踩着饭点回来了。 叶轻禾仍坐在轮椅上,对着满池残荷,一脸郁色。 谢长恭走到她身后,柔声道:“夫人,该用饭了。” 叶轻禾摇头:“不吃了,没胃口。” 谢长恭俯身,一把将她抱起,笑道:“那就陪我用饭,有夫人在旁边瞧着,我胃口能好些,可以多用些饭。” 叶轻禾嗤之以鼻:“你当我是开胃菜么?” 谢长恭笑道:“不是开胃菜,是绝世珍馐才对。夫人若肯让我吃,我保证一日三餐,顿顿不落。” 叶轻禾听懂了他的黄腔,捏起粉拳砸他:“我的腿都废了,你还有心思开这种玩笑。” 谢长恭:“大祭司来信说了,世上有少部分体质弱的女子,中了腐骨噬心针的毒,需要将养个一年半载,才能完全康复。你且宽心,慢慢养着,总会好的。” 叶轻禾见他面不改色,谎话张口就来,冷呲一声:“你就骗我好了。” 谢长恭将她抱坐到自己腿上,举起右手,三只并拢,起誓道:“我发誓,夫人的腿最多一年半载就能恢复如初,如有欺瞒,任凭夫人处置。” 叶轻禾冷哼:“我姑且就再信你一次。” 她仔细琢磨谢长恭的话,半载到一年之间,谢长恭就能收拾了太后,把皇位夺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