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药随手往后一抛。
瓷瓶恰好落在石头上,“啪——”一声,瓷瓶碎成了两半,里面粘稠的药膏也顺着瓷片流到了草地上,浸进了泥土里。
听见瓷瓶碎裂的声音,他脑子里忽然清明了几分。
不对,他和百里明珠的婚姻不过是一场交易,他为什么要生气呢?
他闭上眼睛,在心底里反复告诫自己。
江辞梧啊江辞梧,在和百里明珠这场悄无声息的博弈里,谁先丢了心,谁就输了。
.
赶在离开的前一天,明珠的伤基本上好了。
太子殿下果然言出必行,带着她去了猎场。
刘纯先带她挑了一匹温顺的马儿,“你也许久都没骑过马了,想必技艺都生疏了吧?”
明珠心道,自己前不久才策马狂奔出京师呢,于是反驳道:“怎么可能?”
刘纯笑了笑,以为小姑娘是好面子,嘴硬不肯承认,也不戳破。
“你伤没好全,我先牵着你的马,你溜两圈。”
明珠慌了神,“哎哟喂,我的太子哥哥诶,你给我牵马,我不得被朝中官员骂死。”
她平日里虽然作天作地,无法无天,但这点儿分寸还是知道的。
“无碍,这附近都是东宫的人。”刘纯正欲伸手来牵马的缰绳。
“等等——”明珠大喝一声。
“太子哥哥,我伤好全了,你别小瞧我,我一点儿都没生疏,指不定你还没我快呢!”
她甚至为了阻止太子,不惜夸下了海口。但她心里明镜儿似的,就她那稀烂的骑术,能比得过谁?
“驾!”
明珠一甩鞭就冲了出去。
刘纯有点惊讶,明珠这么多年没骑过马了,看起来怎么比前些年还骑得好些?
见她冲了出去,他也立刻翻身上马,追了上来。
一望无际的旷野上,两个人像两道迅疾的风,一闪而过。
围场高处,
二皇子噙着一抹不怀好意的笑,侧身问:“江探花怎么不去骑马?”
江辞梧故意看一眼刘熹前些日子狩猎比试时伤了的左脚,将问题轻飘飘地抛回去。
“殿下不也没去么?”
刘熹吃了个软刀子,脸上却不见愠色,厚脸皮地继续搭话,“不知江大人看到我皇兄与长乐如此亲密,心中是何感想?”
江辞梧垂眸,“郡主和太子殿下情同兄妹,不知二殿下此话何意?”
刘熹像是听到什么好笑的笑话,“我可不觉得,大皇兄对长乐是纯粹的兄妹之情。”
江辞梧眸色沉了沉。
刘熹越说越过了。
他不欲与对方再说下去,于是拱手道:“江某还有事,先行告辞。”
语罢,转身就走。
刘熹在他身后不紧不慢道:“江辞梧,我们三个从小一起长大,这么多年,我皇兄对长乐那点儿心思我早就看出来了,你勤勤恳恳为太子殿下办事,将来却指不定随时赏你一顶绿帽子扣在头上,甚至还可能让你落得个家破人亡的下场。”
“我看你啊,不如聪明点儿,早日站本王这边来。”
刘熹就差没把君夺臣妻几个字说出来了。
江辞梧回头,觑他一眼,“这就不劳二殿下费心了。”
.
明珠拖着疲惫的身体,被太子殿下送回来的时候,婢女们已经开始收拾她的行礼了。
她一向要求多,能精细就决计不肯吃一丝苦的角儿,所以她带来的东西很多,不少今晚不用的东西都被打包放在了角落,等待着明日一早装车。
梨花木的小几上,点了一根蜡烛,罩着灯罩,正发出莹莹的白光。
江辞梧正坐在桌边看书。
明珠露出有点嫌弃的表情,怎么无论她什么时候回来,他都是在看书?他是真的看,还是在装啊?
或许是她盯着对方的时间太久,江辞梧忽然抬起了头,直直地看向她。
二人目光在空中交汇。
明珠:?
他看我做什么?
她蹙起眉头,正要开口说话,江辞梧忽然又低下头,面无表情地继续看书,就像没看到她回来一样。
明珠:?
他这是什么态度?
不是她敏感嗷!
是他今晚真的不对劲。
明珠一边朝床那边走去,一边脑子里转得飞快,思考着江辞梧今晚为什么这么奇怪?
她刚要坐上床,江辞梧突然说话了,“郡主不先去洗漱吗?”
明珠一下站起来,插着腰趾高气昂,“你管我?”
自从阴差阳错种错蛊虫,杀不了他以后,明珠已经摆烂了。
她对江辞梧的态度越发随心所欲,反正暂时动不了他,温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