郎哼哼唧唧:“我们也可以轮换。”
樊见山一字一句耐心解释:“重要的不是监测地点,而是监测的人,只要有心,多派弟子轮班,把家中尘封的探妖法器贡献出来,你便是趴在原地也能进行监测,明白吗?”
惠心长老打起圆场:“这话不错,樊公子说得有理,诸位觉得呢?”
玄风脸上不大好看,但还是道:“世侄一针见血,今日是我们唐突了。”
蒲卫两家弟子见此也不好再说什么,迎合的有些尴尬。
樊见山与其又说了两句,便出言让众人散了。
人流慢吞吞走完,街上空了许多。
死去的黑鱼被踩成肉泥,湿哒哒黏在地面上。
樊见山挥扇点火,鱼尸腾起青烟,迅速化为灰烬,他收好扇子,朝昭歌道:“昭歌,今日让你受惊了,这些长老人也不坏,只是行事太操之过急了,说了什么激进冒犯的话,你别往心里去。”
昭歌生硬地勾起唇角:“谢谢。”
人也不坏。
好一个不坏啊。
“应该的。”樊见山笑了笑。
这三个轻飘飘的字落在耳中,莫名刺挠,昭歌道:“那我们先走了,告辞。”
行进陆宅,身后的视线似乎还紧随着她。
昭歌如芒在背,连忙关了门。
大门轰然合闭,雪犹豫片刻,道:“他对你……”
昭歌擦去汗水,道:“你觉得他如何?”
“看起来还算不错,比王九阳要顺眼些。”
雪夜把重音放在第一个字,深得昭歌的心,她道:“你想的对,他是看起来不错,身为樊家掌门唯一的儿子,出身不凡,容貌俊秀,矜贵却没有架子,对松陵老小也一贯和缓温然客客气气,没有王九阳狂妄,也不似岑冲高傲,樊家弟子的通病他一点不沾,不过,内里是黑是白就不得而知了,反正樊家除了樊淑,我不信还有别的好人。”
更甚的是,长大后,樊见山每次看她的目光都透着些异样,让她一见便本能地感到别扭紧张,忍不住想逃离。
这样的人,会表里如一吗?
她不信。
见她心有余悸,雪夜便将话咽回了肚子里,他想说,他在樊见山对她的眼神里,看到了霍天眼里没有的风月。
这风月中没有男子对喜欢的女子该有的欣赏,只有俯视般的独占欲。
隐匿却强烈,而从见面起,樊见山对他那莫名的敌意,更是佐证了这件事。
默了须臾,雪夜问:“樊淑是谁?”
“那会儿站在街角远远观望那个姑娘,你瞧见了吧,带着顶白帷帽,她是樊见山的妹妹,樊渊的独女,小我一岁,不过,她在樊家的待遇可远不及樊见山,这不,连出门都得遮得严严实实,还得樊见山跟着。”
“你与她熟吗?”
“不熟,她从未与我说过话,我们也只见过几面。”
“那你如何知晓她好的?”
昭歌认真道:“看眼睛。师父说过,人这双眼睛里,什么都写着。”
雪夜不由好奇:“那我的眼里写了什么?”
昭歌笑道:“写了你是个好人。”
“这么敷衍?”
“不敷衍,师父说了,当好人很难的,尤其是一直当好人,一个人从生到死,哪怕万般小心,也难免会做几件伤害别人的事,但你眼里就写了四个字:悲天悯人,所以你一定是个好人,而且是很好的那种,在凡间,这样还挺难能可贵的。”
雪夜茫然笑了笑,随即与她去后院找陆伯,走出几步,头顶一束金灿灿的阳光洒落庭院,满园绿树如茵,风动,光影浮动,雾气氤氲,衬得昭歌的背影,很美。
***
“该走了吧。”
街角,樊淑轻缓道。
樊见山再度望眼陆家大门,挪步到她身边,面目微微染了冷意,行出段路,他觑她一眼,道:“在想什么。”
樊淑低着头,居然好好回了他的话:“在想陆昭歌。”
“她?她有什么可想的。”
樊淑声音低微:“我是在想她的话。”
樊见山脚步一顿,声音陡厉:“我警告你,少做白日梦,创建女子除妖门派,这简直就是狗屁不通!”
樊淑撩起帷帽,露出一张白皙精致的脸,略微激动道:“这不是白日梦。”
樊见山俯看她:“不是?在她那里当然不是,她孤家寡人一个,有陆家祖业在手,想做什么都行,但在你这,这就是白日梦,你最好认清这个事实!记住,但凡你敢生出半点不该有的心思来,我保证你下次出门,只会在你成亲之时。”
二人针锋相对,跟在身后的丫鬟碧玉碧环吓得大气都不敢出,只无措地抓住樊淑衣袖发抖。
樊淑胸口起伏,半会儿道:“我一直认得很清,不清楚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