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没有说什么时候开始?”汪珺问。
“周天下午。”
下午有舞蹈课。
汪珺摸着下巴,想了一会,“那舞蹈课就暂停吧,平时在家有时间的话,我再陪你练一练。”
“好耶,谢谢妈妈!”
江小暖抱住了深明大义的妈妈,她不是不喜欢跳舞,而是学业紧张,她跳舞没办法百分百投入,只能等高考后再一门心思练了。
洗完澡回到房间,江小暖回忆起今天的惊喜,觉得数学应该有望了,但也想起了高二发生的一件事。
这件事埋在江小暖的心底,一个人都没透露过,包括最好的朋友关晓雪。
大风刮擦着窗户,将那段回忆映衬得愈发恐怖和痛苦。
高一江小暖的数学还是不错的,150分的卷子基本能上100分,函数和集合也不算很难,多做就行了。
高二江小暖毫不犹豫地选了文科,主要是因为喜欢地理和历史,再加上文科的数学更容易。
当时的数学老师不是现在的邱治国老师,而是一个三十多岁,从尖子班调过来的年轻老师,他教课一般,总喜欢在课堂上讲题外话,班里很多学生都觉得被他拖累了。
温文,被他选为了数学课代表。
很快,老师开始教立体几何。
因为那段时间参加一个舞蹈比赛,耗费了不少精力,江小暖每次上数学课,稍微有点慢半拍。
课上,老师经常叫江小暖和温文一起上黑板写题目,容易的让温文写,难的让江小暖写。
江小暖也不是完全不会,就是写得比较慢,但温文很快就写完下去了,老师也让没写完的江小暖下去,还特别说了一句,“温文课间有时间的话,辅导下江小暖。”
听起来,老师是对江小暖好,但江小暖觉得委屈,她只不过是慢一点,老师却不给她时间写完。
温文开始辅导江小暖,老实了两次,第三次辅导就用那种直勾勾的眼神看着她,根本没有认真辅导。
老师有时还会在旁边指导,手指时不时碰到她的手。
她那时很奇怪,为什么是这样。
她说不需要辅导了,数学老师总是劝她,“你这样的数学成绩,是没办法留在次0班的,更别说考什么浮云大学了,对不对?”
这样的事情持续了一个月,江小暖实在受不了,跟年级主任说了这回事,那时也还不是方晖,是嫉恶如仇的老主任,他都没有调查,直接把这个年轻的数学老师辞退了。
处理完后,老主任找到江小暖,跟她道歉,说是他没有管理好年级里的老师。道歉后的第二个月,老主任就直接办了病退。
这时,江小暖才听说,被辞退的年轻老师是老主任的小儿子,而温文是老主任的孙子。也就是,温文喊年轻老师——叔叔。
江小暖不知道温文到底是被叔叔逼着给自己辅导,亦或是他主动让叔叔在公开场合交给他这个任务。
按照温文的解释,“我什么都不知道,我只是在辅导的过程中喜欢上了你,难道我有错吗?”
当时的江小暖乱极了,这件事也没有让跟多人知道,烂在了自己的肚子里。
然后,邱治国来了,接着开始上立体几何。
江小暖似乎有了阴影,只要一学立体几何,她就会想到了那个年轻的数学老师,就会害怕,会走神,再加上邱治国教课速度非常快,江小暖完全跟不上了,导致数学越来越差。
“哎呀,不想了!又不是谁都是温文!黎煦阳一定不一样,他一定是个特别好、特别绅士的人。”
狂风呼呼作响,江小暖缩进薄被里,给黎煦阳下了一个美好的定义。
说曹操曹操就到,耳边传来黑砖“滋滋滋”的震动声。江小暖把头伸出来,在黑暗里,看见黑砖上闪亮的三个字“黎煦阳”。
“台风天,注意安全,别出门。”
她把黑砖收进被子里,眯着眼打字,“师父!我不出门,你也一样噢。”
“唔,晚安。”
“晚安。”
神奇的是,这条短信像是一根定海神针,让江小暖很快睡着了。黎煦阳真的不一样,而且这么长时间了,她的心结真的该放下了。
隔壁,羿靠在墙上,心脏疼得揪了起来,他斜望着砸在窗户上的雨点,嘴里吐出六个冰冷的字,“赵珊珊,再见了。”
黑夜里仿佛有嘶吼的求救声,他受不了似的,合上眼帘,竭力把耳边的惨叫换成隔壁江小暖动听的说话声,仿佛这样就能缓解自己的罪恶感。
“我叫江小暖,温暖的暖。”
“我带你见见我的爸妈。他们一直想认识你呢!”
“你吃吗?”
“我明白了。”
最后四个字犹如电影《功夫》里,六指琴魔弹的古典音乐《筝锋》,每个琴音都化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