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会了。”
床帐前的光,照得旁人看来二人暧昧缱绻,只有春娘知道她要被火烧眉毛了。
“不会什么?”
奚伯彦的得寸进尺,一般都会伪装成乘胜追击,不仅耐心十足,还活回去了,越来越像小时事事喜欢刨根问底的自己,非得对方做出什么保证才愿罢休。
“不会撒谎了。”
“不对。”
春娘觉得自己的手肯定被捏折了,因为有求于他不敢抽回,事实上她也没有那么大的力气能从他都掌心里挣脱,玄黑的暗金纹华袍衬的此时的他,不可接近。
“是不会对我再说谎了。”说出这话时,奚伯彦心头震了震,蒙上了一层凝滞的雷霆,闪烁着风雨欲来的惊涛骇浪,何时有这般想法的,逗弄的心思再也继续不下去。
“我对你没说过谎。”
“想好了说。”春娘觉得难堪,抽了抽手。
“应了你的事我可全照做了。”
春娘眼睛亮了亮,安静了。
奚伯彦松开了手,真不经握,他不过是使了一分的力,却红了满手,就这样还和别的男人牵手,可见都是自讨的。
“不会对你再说谎了。”
春娘侧过脸,比耳坠子还红的耳垂冒着热气,长大了还要这般被训斥,太过丢人。
“你以为我是昏君?红颜祸水这种事发生不了在我身上。”
会不会发生,春娘不晓得,总之与她无干系,所以她点头点头,附和同意,顺他心意让他满意。
“你这小耳朵何时戳了耳洞?”
奚伯彦伸手去摸,先前他的心思放在了别处,现在看到了只以为春娘是为了取悦自己,才弄出的耳洞,心下说不出道不明的满意感溢满心头。
春娘比之前聪明了,敏锐察觉到奚伯彦的变化后,面不红心不跳转身就将再也不撒谎的事,抛诸脑后,扯谎道:“看别人戴坠子好看,就弄了。”
女为悦己者容,奚伯彦掌心发烫,“用过晚膳了吗?”虽是询问,却还是让安潘去准备了。
用晚膳期间,春娘心不在焉,奚伯彦看出来了,只当她是因为吃过了,这还是他第一次在同人用晚膳上坐了冷板凳。
春娘没有等他一起用晚膳,本想发作,但转念一想,他五天没有来看她,以为他今天也不会来,实属正常,毕竟今日在御花园里同新晋的妃嫔赏梅时才想起了她,临时起意过来的有些仓促。
但随着春娘频频看向窗外,奚伯彦发现了不对劲儿,也跟着看了几眼,冬日,甚至星星都是敷衍了事的几颗。
“想出去走走?”奚伯彦给春娘夹了一道玉碎三消的菜,春娘对于奚伯彦的转变,渐渐由狐疑不解变为惊恐猜疑。
“没有。”
春娘将菜食不知味的咽下肚,心如擂鼓的等了许久发现无碍后,跟着夹了一筷,自从来了这里,她晚上都没进什么食,整日忧心忡忡的,刚刚得了准信,才有了些胃口,只是春娘也不想太晚回去,在吃了第二筷看到奚伯彦终于用完膳后,放下筷箸,难为情地道:“可以借辆马车送我回去吗?天有些晚,再雇马车怕是不太好雇。”
随后怕奚伯彦不信,又多补充了句“不知道你今日会回来,所以没提前备好。”
春娘说完就后悔了,他该巴不得让她走回去。
“你刚才说你要去哪儿。”阴戾的声音骤然响起,唬的春娘一愣。
“你是不是真的醉了?”除了喝醉了,春娘想不到奚伯彦会突然前后反差这么大的其他原因。
“我有没有醉,你不清楚?”
春娘想摇头,但逼近的奚伯彦显然没有打算给她这个机会,天旋地转的瞬间,人重重的被压在底下,连桌子带椅子一股脑打翻在地。
“我不借马车了。”
春娘摇摇头,她确实不知道奚伯彦到底是醉了还是没醉,一想到借辆马车会让他气愤至此,就恼自己拿他的戏言当了真,吃一堑长一智,她非但没长,还越来越回去了。
“借,怎么不借?还记得你刺我的那一箭吧,你以为就这么算了?明日就如了你的愿,一家子游街示众。”
春娘瞪大双眼,满含震惊,痴傻的看着上方的奚伯彦,眼泪骨碌碌往下滚。
“不借了。”边说边摇头,纤细的指尖抓着奚伯彦胸前的衣服,深怕他一走了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