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做什么?崔嬷嬷是我院子里的人,凭什么由你来处罚?她犯了什么错就要被杖刑五十?”
苏雪鸢用尽力气撑起身子,睁大的眼睛里布满血丝:“谢明远,沐儿的事情你还没有给我个交代!我死之前一定要知道是谁,到底是谁害了沐儿!”
提到死去的世子谢沐,谢明远眼中滑过一丝痛苦和心虚,那也是他的孩子,他第一个孩子,总归,是有所不同的。
可是,这件事情牵扯过大,还涉及到鹃儿,他也是亲眼看见那孩子落的水,的确是和鹃儿无关。
可苏雪鸢死活不信,硬是要他追查个子丑寅卯出来,他觉得这女人就是胡搅蛮缠!
“够了,又提沐儿做什么,还有,死什么死,你身子那么好,家中送来的珍贵药材,宫里请来的太医,哪样不是紧着你用,别想那么多,好好将养吧。”谢明远皱眉。
“还有,这天山雪莲熬的药我要带走,紫鹃今早在画舫上为了护我被番邦的刺客深扎了胸口,此时正失血过多,她还拦着我不让来找你。”谢明远露出心疼的表情,“雪鸢,你就懂事一点,不要总和你妹妹争了好吗?这天山雪莲,让给她,回头,我让下人给你寻一株更好的就是。”
谢明远挥袖,搂着苏紫鹃就走了,苏紫娟那女人走的时候还不忘回一个幸灾乐祸的眼神。
苏雪鸢嘴角勾起一抹嘲讽至极的笑容。
她笑她自己,是个蠢货,当初怎么就眼瞎,看上了这样一个男人。
她犹记得当初定亲时,他握着她的手,含情脉脉对她许下一生的誓言:“雪鸢,今生,我定不负你,我许你,一生一世,一双佳人。”
而如今,什么一生一世,转头跟她妹妹一生一世?
苏雪鸢就是那过时的蚊子血,她妹妹苏紫鹃,倒成了现在的白月光了。
两个家丁从外面走来,拉起还跪着的江嬷嬷就要走。
春花瞪着他们:“你们要干什么?主子都没说什么,你们就擅自行动,还有没有规矩,有没有王法了?”
苏雪鸢靠在春花身上,看着这混乱的一幕心中格外惊惧不安,她现在连自己的人都护不住了吗?
“住手!”苏雪鸢威严开口,默默咽下一口淤血。
小门被一个丫鬟一脚蹬开,身后就是去而复返的苏紫鹃:“呵呵,姐姐这话可说错了,王爷要动手,姐姐可没办法住手。”
苏雪鸢看见来人,头戴凤舞九天金步摇,身着云锦裁制金丝勾线的芙蓉襦裙,这简简单单的打扮,却价值万金,身上的哪样不是她苏家给的?
如今对她这个无比疼宠她的姐姐,却是狠狠反咬一口。
真是一条养不熟的白眼狼啊。
苏雪鸢对她的去而复返,以及中气十足的谈吐,并没有表示丝毫惊讶,苏紫娟的为人她这两年已经了解得足够清楚,一条善于伪装的毒蛇罢了。
谢明远没有跟着回来也很正常,现下安阳王府正值多事之秋,谢明远忙很正常,不正常的是他竟然能百忙之中抽出时间来,替苏紫娟来抢她救命之物
苏雪鸢只觉得十分可笑。
苏雪鸢平静开口:“苏紫娟,我自认从没有什么对不起你的地方,从小到大,我和母亲都是对你极尽疼爱,府里的各色物件大小规制,我有的你都有,我没有的,你也有,如此盛宠,你还有什么不满的地方,竟要逼我至此?”
苏雪鸢本不愿和她争辩,但她为了保住江嬷嬷,只能消耗精力,努力同这白眼狼斡旋一番。
“哈哈哈哈哈,姐姐,你看似什么都没做错,可你有没有想过,你的存在本就是错误呢?”苏紫鹃冷笑,“我喜欢写字画画,你也喜欢;我喜欢弹琴作诗,你也喜欢;如今我喜欢谢明远,你也喜欢。明明什么都是我先喜欢,你却总是后来居上,在我的领域狠狠践踏我,你肯定是故意的吧?”
“是,我只是苏家的养女罢了,所以嫁给王爷这件事,也要为苏家的嫡女让路!凭什么!明明是我先来的!是我先爱上他的!凭什么要让给你?”
苏雪鸢竟不知她是这样想的,被震撼得久久不能言语。
这,这是怎样自私冷酷的想法?
她知道苏紫鹃惯爱些风雅之事,为了和这位安静羞怯的妹妹打好关系,她写诗作画,她就奉上最好的文房四宝,寻便京城也要替她寻来最好的散金宣纸供她使用;她喜好弹琴,她便去天山寺的宝庄住持那里抵押祖上留下的舍利子,替她求来流传的乌江古琴一用。
价值千金的散金宣纸被她当废纸一般,无比珍贵的乌江古琴被她点灯烧黑了一个大洞,让先人的舍利子再也拿不回来,还因此被父亲罚跪祠堂,她都一力承下。
以及谢明远,她事先确定妹妹对他没有丝毫男女之情,百般揣测询问,得到的答案都是否定,她才放心地去向母亲求了这段姻缘,不然她根本不会去求!
如此种种,只因她喜欢这乖巧可爱的小妹妹,愿意护着她宠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