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容齐不愿搭理符鸳报仇之事,符鸳却不肯放过他。
在北临传来消息,容乐遇到了北临的卫国大将军,并引起了这位大将军的注意后不久,符鸳夤夜来找容齐,说出了她的身份、她的仇恨,要求作为儿子的容齐,与她一起向北临皇帝宗政殒赫复仇。
乍然听到这些,容齐很意外,没料到他的母后会向他说出这些,他本来早就知道了,如今还要做出震惊骇然之态,但他的母后,仍是向他隐瞒了他的来历和身世。
“齐儿,是那宗政殒赫,向哀家下毒才会害得你胎中带毒,生来就体弱多病,受了这么多年的病痛折磨,你难道不恨吗?”符鸳看着跪坐在床榻边像是备受打击的容齐,见他脸色刷白如雪、眼神颤动难言,眼中划过些闪烁不明的情绪。
“这些……母后请回吧,儿臣累了!”容齐并不正面回答,而是闭上眼道。
符鸳动了动唇,本欲再逼,可看他这副模样,又强自忍耐了:“这些年母后费心筹谋,就是想要为咱们母子报仇雪恨,宗政殒赫、秦永,这些人哀家一个都不会放过!其实……容乐并非你的亲妹妹,而是秦永的女儿,是哀家亲自将她带回西启的。”
“怎么会?”容齐猝然睁眼,根本不愿相信此事,“容乐怎会不是我的妹妹?不可能的!我查过了,她的确出生于冷宫,她怎会不是我的妹妹?”
符鸳听他连自称都变了,便知他是接受不了此事。
“齐儿,哀家怎会骗你?她确实非你父皇所出,你想想,只凭一个低下美人怎能生出如她那般容貌的女儿?”符鸳知道,为了让容齐配合,这容乐的身份定然是要说明的,不然这孩子一心要护着妹妹,怎么可能答应?
“我不信,我不相信!”容齐猝然起身,拂袖背对符鸳,挺直了僵硬的脊背,“夜已深沉,母后请回吧!”
符鸳也没想着一晚上就能说服容齐,便不咸不淡地说了句“早些休息”转身离去。
待寝宫内无人了,容齐于一片寂静中揉着额头,叹口气走到一旁,提笔向明漪写信,忍不住将这发生的事告诉她。
这之后几日,符鸳便与容齐磨了起来,势必要让他接受复仇及容乐真实身份的事,容齐自是循序渐进估摸着她的忍受力,慢慢转变态度。
就在符鸳觉得差不多了,提出让他亲自去北临促成和亲之事,只不过和亲的对象要换一下,改为北临的卫国大将军。
容齐自然不答应,母子两人又开始了一轮的拉锯战,两番折腾下来,足足磨了一个月,在符鸳以“断药”为威胁下,容齐才忿然不甘地勉强应了此事。
当天夜里,明漪收到了容齐来信,问她愿不愿意与他一起去北临看看,她连忙回信问他原委,猜想八成又是他母后那里出幺蛾子了。
果不其然,第二日就传出了陛下将亲自前往北临签订盟约的消息,甚至朝中还为此准备起来,护卫、随行人员都要一一安排。
数日后,明漪与容齐同坐一车,踏上了前往北临之途。
“我与你同行,不会被太后发现吗?”明漪拉着容齐的手问道。
“不会,此次随行之人皆是我的人手,待回来了告诉母后途中旧疾复发,你是我的救命恩人就行了。”容齐笑容温柔,显然有她在旁很开心。
“这就好。”明漪放心了,继而又道,“这一去怕要好一段日子,朝中没事吗?”
“我都安排好了,正好乘这段日子加快整顿朝堂,兴许能诱出更多母后的人。”
“对了,这些天我研究了些东西,只是还不怎么完善,你也看看,我们一起商量商量。”明漪拿出个类似折子的东西递给他,满是期盼地道。
“何物?如此神秘?”容齐笑着接过,打开看了起来,才看了几行,他便抬头看向身边的女子,又是感动又是惊讶,接着他快速浏览这份类似策论一样的文章。
“如何,可能行得通?”明漪见他一目十行看完,立刻问道。
“自然可以,只是这些事非一朝一夕能完成,还要漪儿与我一起斟酌安排才行。”容齐伸臂抱住了她。
这份类似策论的文章,说的是如何让西启富足强大的法子,比如改良农种、农具,教化百姓、改革税制、练兵强军等等,称得上是一份综合性的变法良策。
容齐从未想过,明明专心医道的明漪,竟有如此大才。
“待朝堂平稳了,我们可以一样样研究妥当了再施行。”明漪回抱住他,语声轻缓柔和,“在其位谋其政,你既做了这西启之主,当然要尽己所能让西启变得越来越好。我知道像这等变法之事万万急不得,好在我们还年轻,哪怕是用上十年、二十年,总能一一做到,即便做不完了也可交给我们的子孙,我会一直陪着你的。”
容齐“嗯”了一声,满心地喜悦动容,好一会儿情绪平静了些,他才松开她,笑道:“竟不知漪儿有此大才,我喜欢上的居然是个有惊世之才的奇女子!”
明漪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