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熙四十九年十月三十日
这日,本是胤禛的生日,往日府里都是要庆祝一番的。每到了这一日,上上下下都很高兴,因为胤禛必会有赏赐。
然而今年,不知是弘昀小主子头七未过的原因还是什么,胤禛早宣布了今年不过生辰,赏钱则由王府长吏官给大家发了,胤禛自己则一大早就没了人影。
没有了雍亲王的雍王府很是安静。西配殿更是静谧无声。
年夕瑶斜倚在贵妃榻上,手里在做平安符的收尾工作。她脸上带着浅浅的笑意,灵巧的玉手翻飞如蝶。
作为胤禛的侧妻,她本应该送一个礼给胤禛,她纠结了很久,怕送得太轻,让胤禛不高兴,又怕送得太重,让胤禛误会了。经过这次遇刺之事,她有了一个绝妙的想法,她要送胤禛一枚亲手绣的平安符。
她之前还担心跟胤禛朝夕相处,没有机会背着他绣平安符,却不想胤禛不知是忙葬礼还是遇刺之事,自十月二十五日以来就没露过面,倒给了她刺绣的好时机。
据英哥和雪雁的说法,他二十五日晚是陪了自己一整晚,但当时自己在昏睡中,并不知道。至少从自己二十六日醒来至今,胤禛都没踏进过西配殿半步。
年夕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她先时并不在意,因为之前弘昀刚病时,胤禛也有几天没来西配殿。这五日胤禛没来,她只当胤禛在忙,她心里觉得胤禛是喜欢她的,今天这么一个大日子,他肯定会来寻她。
但是她一直等一直等,等到日落西山、月上三竿,等到茶凉饭冷、心灰意冷,等到雪满中庭,都没看到胤禛的身影。
她不知道她做错了什么,让胤禛这样对她。她原以为她会是最幸福的王妃,却没想,还没熬过新婚三月,就跟乌拉那拉氏一样独守空房,就“红消香断无人怜”。
年夕瑶不知道胤禛的去向,乌拉那拉氏亦不知,李氏更不可能知。
那胤禛到底去哪了呢?
京郊*大雪
苏培盛看到胤祥,就像看到了救星,忙迎上去:“十三爷,您可算来了。”
胤祥并未急着进去,压低了声音问苏培盛:“你先别忙,我有事问你,你先回答我几个问题。那个刺客可查出来是谁指派的了?”
苏培盛摇摇头道:“并没有。虽先有王爷同刑部尚书张廷枢严审,后皇上又指派了满汉大学士、六部尚书会审,后又命九卿科道一同会审,如此车轮战,反复诘问,晓之以情,动之以理,那刺客招了供。
说自己上有老下有小,妻子染疫病逝,家里为治病已倾家荡产,自己又失业在家,求告无门,本一心想死,但又觉得自己就这样死了,太亏了,未曾好好活过,想要死得轰轰烈烈。便计划杀几个大人物,这样让世人都记住他。
这不,他得知雍王府在布施,早上又看见了雍王府的马车,便回去拿了凶器,埋伏在了王爷回府的路上欲行不轨。只是不曾想王爷不在马车内,只有年侧妃。”
“呵,这么拙劣的故事,张廷枢他们也信?”胤祥讥笑道。
“张尚书他们固是不信,只是无论怎么审,那孟德都是这一套说法。于是,最后皇上拍板,春后问斩,这段时间先押着,继续审。”苏培盛道。
胤祥边听,边若有所思:“那四哥怎么说?”
苏培佯装为难道:“十三爷说笑了,主子怎么想,怎么会告诉奴才?”
胤祥冷了脸:“别驴我,别人不知道,我还能不知道你,别给我装傻。”
苏培盛闻言,立马哭丧着脸:“哎呦,十三爷,您这可真冤枉奴才了,实在是王爷什么也没说啊。自年侧妃遇刺后,王爷已经缄默五天了,可太吓人了,不然奴才也不敢劳您大驾啊。奴才就是有两个心眼,也不敢在十三爷面前耍啊,何况还没有,奴才只不过是——”
“行了行了,你在这守着吧,别让人进来,我去看看四哥。”胤祥知道再问也没什么结果,适时叫停了苏培盛的长篇大论。
胤祥走进去,还未碰到胤禛,便先被地上一张大红的小笺吸引住了目光。胤禛捡起来一看,赫然是胤禛的八字,另一个,只看前两个,胤祥便知是年夕瑶的八字。只是不知道胤禛这时候翻出两人的八字做什么?
但胤祥直觉,胤禛在生日这天跑红螺寺,又喝得酩酊大醉,必跟这纸小笺有关。
胤祥几步行至胤禛跟前,费力把胤禛扶起来坐在椅子上,手刚一松开,胤禛又滑坐在地,抱着椅子不撒手。
胤祥索性拿了个蒲团,在胤禛对面坐下,还不待他开口,就被胤禛喷了满脸的酒气:“十三,你说,当年虎丘那个老秃驴是怎么说的?”
胤祥心下一惊,四哥不是最推崇佛家的嘛,怎么叫主持“老秃驴”了?胤祥心下虽诧异,但跟他四哥一个醉鬼也没啥道理好讲,便道:“超时说你跟嫂嫂的八字是千载难逢的契合。”
“砰”的一声脆响,只见胤禛把手里的酒瓶砸了出去,骂道:“啊呸,出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