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航征收回视线，继续手中的工作。
两个人对坐在办公桌两侧，赵舒淼的眼睛并没有从他的手上移开，怔愣地看着，直到心跳缓慢平稳。
她的胸腔微微起伏，神情呆滞，连方航征看了过来都不知道。
方航征无声笑笑，出声打破宁静，“看够了吗？”
突如其来的声音，赵舒淼的心再次狠狠一跳，回过神来，小声说道：“对不起。”
方航征紧盯着她的眉心，逼问她，“给哪一次道歉？”
他的声音平淡如水却泛着一股较真。
赵舒淼放在桌子下面的手死死攥着，她告诫自己，不能让他左右你的情绪。
她抬眸，不甘示弱地对上那双想要知道答案的眼眸，回到：“您说是哪次就是哪次。方总，我们可以签合同了吗？”
从抽屉里拿出两份合同，方航征却没有递给她，语气淡淡：“我听说之前风林很看好你们，可昨天却突然变卦了，要是我不投你们怎么办？”
赵舒淼瞳孔一缩，是啊，昨天风林变卦，她措手不及，要是他不投，今天她就不能坐在这了，而是该四处奔波拉投资。
方航征话里话外的意思再明显不过，无非是想让她感谢他，只不过这种话她不能说，也不会说。
她自然而然的装傻，“风林也没有说一定要投我们，遇见更好的项目，放弃我们也是正常，您要是不投，我当然是等大赛结果和找下家。”
她成功的把方航征气笑了，他点点头继续道：“诚和倒是看好你们，只不过他只想着收购。”
“那也看我们有没有意愿。”
“没有投资也不愿意被收购，你们的项目会就此夭折。”
赵舒淼面上云淡风轻，语气淡漠，眸中是一股子倔劲，“方总怎么知道我一定拉不到投资呢。”
他曾经也和面前的女人耳鬓厮磨，她是什么样的人，他再清楚不过，继续这样说下去，这合同她怕是不会签了。
见好就收，方航征不与她争嘴，将合同递给她，“签了吧。”
他如此随意，是在赵舒淼的意料之中的，可她并没有打开合同，而是问道：“我请了律师来，还请方总准许他上来帮我看看合同。”
方航征眉心一跳，脑中的话是脱口而出，“我还能骗你吗？”
声音不大却微微带着怒气，说完他就后悔了，想解释又不知从何开口，呼吸停滞一瞬，他淡漠道：“让他上来。”
微微仰头看着窗外白云翻滚，赵舒淼脸上是礼貌式的微笑，“多谢方总了，我毕竟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
她不去看方航征那张冷峻的脸，只在脑海里想着等会签完合同要去吃什么。
半晌，方航征问道：“在你眼里，我一点都不值得信任了，是吗？”
赵舒淼眼中开始迷茫起来，“我不是怕您骗我，给我们投资最后你也会从中获利，您骗我没有必要，但我是第一次拉动投资，没有经验，万事还是小心些才好。”
方航征气到不想说话说话，靠在老板椅闭目养神，直到律师进来看完整个合同，他才睁眼，抬手将自己的名字签在合适的位置。
再次递交合同的时候，他深深地看了赵舒淼一眼，后者却避开。
他知道，她看懂了。
一波刚平，一波又起，刚签好合同坐在养老院的办公室，享受着半刻宁静，社区李主任就打来电话，说是晚上给他们举办庆功宴。
老龄化问题的加剧，社区对于养老机构的建设颇为上心，给他们庆祝无可厚非。
可问题是，李主任说，投资商也来，她烦闷的捏了捏鼻梁，以后这样的接触，会无休止吧。
思来想去，她给科技公司的合伙人打了个电话，安排晚上的事宜，对方表示一定能完成好。
滨城夏季的天气变幻莫测，下午还晴空万里，傍晚的乌云都快压到头顶。
赵舒淼也没怎么打扮，还是上午的那身职业装，匆匆赶来。
她到的时候，人员已经全部到齐，她点头致歉，“对不起来晚了。”
李主任笑眯眯地说道：“等会自罚三杯。”
赵舒淼豪爽应下，“没问题，今晚不醉不归。”
环视一圈，她发现只剩方航征身边的座位是空着的，她给科技公司的沈松亭一个眼神，询问怎么回事。
对方回过来的眼神她没看懂，只好先硬着头皮坐下。
作为这次项目的主要负责人，她第一个站起来给方航征敬酒
“感谢方总对我们项目的认可，我们一定努力不让您失望。
赵舒淼态度毕恭毕敬，“方总，我先干为敬，您随意。”
酒杯没递到嘴边，方航征就握住她的高脚杯，夺过，仰头喝下，随后又把自己那杯喝个精光。
“女孩子喝酒不好，我没那么多规矩，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