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只是为了确保迹部不会过来而已。”忍足侧过脸来,“他就是那样的性格——很难办吧。”
“连那种难办的人都能把握,”经他解释才明白自己的想法之简单,但这点绝不能承认,我便厚起了脸皮,“忍足前辈才是比较难办的人吧。”
“……比起那个,”并没有反驳我的说法,忍足将目光投向我手中的纸张,“怎么了?开笔书。写着‘あ’什么的。”
我怔了一下,随后才意识到手里的纸张虽然已经被我攥出了不少褶皱,但一半正耷拉着垂在外面。虽说确实是因为他发来的那条短信我才会写出奇怪的东西,但,一来直接说出事情原委也太丢脸了,二来如果以“都是忍足前辈的责任”开头,接下来的话题不管怎样都会兜转回到尴尬的方向吧。
我考虑了许久也没有回答,于是忍足的声音适时响了起来:“不想告诉我也没事。不过总算,任务完成了吧。”
他的声音仍然来自窗边。我下意识地朝他的方向望去,却也正好撞上了他投射过来的视线——现在的时间正靠近日落时分,但天空离橙红色还早,只是微弱地暗了下来。窗外的常青树颜色苍郁,新芽还一点也没有长出来,摇曳着的树叶的声响被紧闭的窗户隔离住,能够洒进室内的,只有夕阳还未开始燃烧时的浅淡的光芒而已。由于这光芒的缘故,忍足的轮廓被镀上了柔和的边线——不知是不是错觉,这幅画面和去年初夏的某一天很是相似。
“……那么我就先走了。之后的话,还要去计算机部吧,和以前一样。”
听见忍足的话音,我本能地脱口而出:“等一下,忍足前辈。”
本来已经朝办公室门口的方向迈出了步伐,在我出声后,忍足停了下来。
“前辈……会离开东京吗?”
我的问话听起来有些突兀。洒在窗台上的光线似乎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暗淡下来,果然很快就要到真正的日落时间了——在这短暂的边角料般的时间里,任何话语都好像必须抓紧机会说出来才行似的。
或许忍足也这么觉得。没让我等多久,他的声音便响了起来。
“……别担心。”他将手伸进校服裤子口袋里,“我有这个。”
出现在他手上的东西小巧玲珑,花纹也十分繁复——但只要瞥一眼,就足够辨清它的正体了。
……是御守。
“御守……”我有些惊讶,“在大阪的神社求的吗?”
“不,我没有回大阪。”用平淡的口吻回答着,忍足抬起视线,“我在委员会那边还有点事没处理完,如果今天愿意等我的话,也许回去的路上可以慢慢说。”
“不,等一下,忍足前辈的家明明和我在反方向吧。”我说,“上次不是又乘电车回去了吗?”
“今天我放假,不用赶时间回去,不必担心。”终于露出了久违的轻松神情,忍足把御守放回口袋,“待会在计算机部见。”
说着奇怪的“放假”之类的话,我的行程就这么被强行敲定了。虽然因为和柏元也很熟,他大概对计算机部的状况同样了如指掌,不过也真是太狡猾了。
……结果最终的命运还是要大扫除啊。
……
将抹布最后搓洗了一遍放回原处,我正在部室对面的洗手间洗手时,走廊里响起了敲门声。
是忍足。我甩了甩手上的水珠,朝外面探出头去:“在这里——”
“什么呀,看来两边工作都正好做完。”手还停留在门上,忍足略微转过脸来,“天都要黑了——走吧。”
不经他提醒我都没注意到,走廊里几乎已经彻底暗了下来。夕阳的踪迹早已消失不见,我完全错过了最灿烂的图景。然而,这个时间还没回家的学生大概两只手就能数得过来,对于我来说再安全不过了。
惋惜与安心融化在一起,我应了声好。
公交车抵达时间与我预计的完全一致,这是我第二次和忍足一同乘公交车回家。知道他平时总是往反方向坐电车,我不免感到有些愧疚。然而,我还没来得及表达这份愧疚,忍足便率先开了口。
“说起来,为什么选择坐公交车回家?”车上很安静的缘故,他将声音压低了些,“电车也很方便不是吗。”
“我不知道,也许因为……等车时的风景不一样。”我思索着,“还有,能听到司机的问候,好像比电车更有人情味——啊,车身会倾斜也很有意思。”
刚说完这一句,车身便向□□斜了下来。我下意识扶住座位,又感觉自己显得有点傻,这才想起来问一句:“忍足前辈呢?”
“我?”忍足将目光放在这边,稍微苦笑了一下,“只是单纯的因为方便而已,电车。”
“方便?”
“是啊。因为有时候回家要帮忙做饭之类的。”他有点无奈似的呼了一口气,“不过今天他们都出去吃,家里大概只有我一个人。好在能放假了。”